出现的场景是在一户普通家庭的大厅里,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位中年妇女,正扯着嗓门嚷嚷着:“这婚必须离,这女人不能生仔,就和母鸡不下蛋一样,留着做么?”
“我早说了,好好的刘处长家的闺女不娶,非要这个,现在好,你看,你看!”
中年妇女说着,气愤地戳着坐在沙发上的一名男子的头,这名男子带着哭腔说着:“妈,你干嘛呢?”
“我干嘛?”中年妇女“砰砰”拍打着桌子:“怀孕了不好好呆着,就你那破工作多少工资啊?这下搞流产了,还诊断出以后很难再怀孕,你说,黄亚琴你说,你是不是老天故意派来,让我们王家断子绝孙的?”夹杂着怒吼和拍桌子的声音,在整个影厅内回荡着。
苏沁扮演的黄亚琴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头发略微的散乱,眼睛也是一大一小地睁着,目光中没有任何的焦距。
“妈,亚琴也不是故意的。”男子缩着脖子,勉强应了一句,但是迎来的就是中年妇女的一个巴掌,她吼叫着:“不是故意的?这都第二次了,我看她就是故意的!你个窝囊废。”
“离,这婚必须离,有她没我!”她使劲用手指戳着自己的儿子。
面对蛮横暴力的母亲,男子只是坐着任由揉捏。
良久,黄亚琴似乎感受到什么似的,她缓缓地将手伸出去,拿起桌子上的纸张,有气无力地说着:“王淳,你怎么说。”也不知道她看没看清楚,很随意地将纸张放下了。
和中年妇女的暴跳如雷比起来,黄亚琴静得似乎没有呼吸般的,显得有点可怕。
但在观影的钱知秋眼里,就显得有意思了,苏沁以这种静和中年妇女的暴动抗衡,意外地使人有种怜悯期待的效果,他的精神不由地更加集中在电影里了。
画面里那个叫王淳的男人唯唯诺诺着,一句话也不敢说出来。
黄亚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她伸出右手,缓缓地抚摸着桌子,轻声慢语地说着:“这张桌子,是结婚那年,我亲手办置的。”
“装修款只有二十万不到,一半是我自己出的,我买这张桌子,”她咧开嘴笑着,笑容里竟然透露出一丝的怀念:“跑了全市所有的建材市场,最后才定的。”
她侧过头,目光里闪着奇异的光芒看着王淳:“五年了,现在旧了,磕手了,碍眼了,”她的笑容更大,但是丝毫不见一点笑意:“就要丢了,是吗?”
她笑眯眯地望着王淳,但这个笑容给人的感觉,如果她手里有把刀,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捅上去。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连观影中的钱知秋也涌起了一股的寒意,这个画面顿时将厅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在黄亚琴目光的压制下,王淳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说吧,说吧,就一句话而已。”黄亚琴继续着,但王淳没有回答,只是他的脸色苍白,害怕地往中年妇女的方向挪了挪位置。
“呵……”黄亚琴慢慢收敛了笑容:“这就是五年了,你给我的答案。”说完这话,她的表情凝结,眼里的光芒也慢慢地黯淡了下去。
“离婚吧。”她似乎拼尽全力、吐出最后一口气似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短暂的开头,钱知秋看的是意犹未尽,他小看了苏沁,小看了苏沁的渲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