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已经没有人跑回来了,似乎能跑回来的早就跑了,而别人听逃回来的人诉说各种天灾般的场景,自然也不敢过去。
恐怕也就铁憨还跟个傻子一样往北边冲,来到山下,他被一片沼泽拦住了去路。
黄河是朝北边改道,但‘黄金山’上的水却是往南边冲的,山下的黄土被冲刷出了无数条河道,每一条河道都没有冲出太远,大约十几二十米就形成一个黄金色水洼,或大水塘。
同时这片区域的空气,也令人感觉到强大的阻力和摩擦力,铁憨的呼吸极度困难,肺里如同灌了铅一般。
铁憨胯下的老牛,也哞哞哼了几声,往前走几步,就轰然倒下了。
“啊!”铁憨摔在一条黄金河道旁,左手插进了液体里,这才知道这黄金色的液体有多厉害,沉重无比,比水银还重。
液体如同鼓动的铁锤,借助一股从山上涌下来的劲头,就把铁憨的手骨头冲断了。
他汗如雨下,痛得五官扭曲。奋力想把左手拔出来。
可这液体的摩擦力太大了,他感觉自己的手像是砌在了墙里,每用力往外扯一点,都像是在刮他的肉一般。
正在他不知道如何是好时,池塘里似乎有一只手拽住了他,顿时铁憨好不容易快拔出一半的手,又沉了下去,直没到肩。
总算,他没有彻底掉进池塘,脸颊贴着黄金液体,被冲刷掉了半边腮帮子。
“嘶……”铁憨痛得直抖。
却见一只手,突然从池塘里伸了出来,直接抓住了岸边,一用力爬出一人来。
这人浑身赤果,表皮细腻富有光泽,铁憨瞥了一眼都没瞧见毛孔。
爬上来的同时,狂吸一口气,似乎好半天没呼吸了一样。
呼吸声犹如拉风箱,沉重到都搅动出可见气流来。
见这人上半身趴在岸上,铁憨伸出手想借把力,可转念一想:人家好不容易爬上来,我这一拉不就害了他吗?
想到这,他手就又缩回来了。
结果这一耽搁,铁憨也终于撑不住,被涌进池塘的洪流所带来的冲力,拖进了河里。
他惨叫着,却爬不起来,手脚泡在液体里,阻力大得惊人。
这时那人已经安全爬上了岸,正回过头看着他发呆。
铁憨见他安全,连忙喊道:“救我!”
怎料那人还在发呆,惊惧地看着河水,似乎受够了它的折磨,生怕又被冲进去,不敢伸手去拉一把铁憨。
铁憨绝望地在池塘里挣扎,全身筋断骨折,身体内外都仿佛烧了起来。
“啊啊啊啊!”
他难受地狂吼,只觉得身体又酥又痒,又麻又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他觉得自己要窒息而死时,终于感觉自己好像能动了,液体仿佛变成了普通的水一般,手脚可以随意滑动。
于是他立刻扒拉着往岸上爬。
“哥,你干嘛不救俺啊?”铁憨深呼吸两口气说道。
但是却没人回答,铁憨偏头一看,就见岸上一条肌肉狰狞的金毛犬,正在啃食那人的脑袋。
那人似乎还没死,手脚还在挣扎。
铁憨大惊,连忙爬上岸冲上去,并大吼地驱赶那条恶犬。
恶犬根本不怕他,背上的毛突然炸起,喷出气浪来。轰的一声,如同喷气加速一般,它按压那人的力道变得更大了,爪子直接将人的脑袋深深按在地里,按出了一个坑来。
那人脑袋彻底稀烂,终于死透了,再没有挣扎。
铁憨见到这一幕,惊骇至极,可身体却已经停不下来了,他全力冲上去的,此刻就感觉身体跟要飞起来似得,撞了上去。
“轰!”
一人一犬撞成一团,铁憨心说上都上了,跟它拼了。
很快他发现,自己变得精力极度旺盛,身上的肌肉也比以前更有力,更紧致,骨头也又粗又大,一拳下去能把地上砸出一个碗大的坑来。
那恶犬也很强壮,铁憨表示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肌肉明显的狗,而且牙口十分锋利,一口下来能把他的骨头咬个对穿。
可是铁憨觉得自己身上一股股地精力往外涌,虽然皮肤光滑地看不到毛孔,但只要想,一股可怕的力量能够直接透出体表,轰击空气,或反向施力加持手臂冲击。
铁憨疯狂地捶打,拳头越打越重,最后砸飞了狗牙,打烂了狗脸,将恶犬按在地上,拳头连绵不断跟揍沙包似得砸下去。
恶犬被揍得鲜血淋漓,眼神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但铁憨却骂道:“你这孽畜,怎敢吃人!”
“轰轰轰轰!”铁憨拳头不停地砸,等恶犬稀巴烂时,他都半截身子陷进土里了。
这片土壤都被他震得松松垮垮,如同被犁过一遍似得。
铁憨见打死了恶犬,屁股一跌坐在地上,喘着气看向四周。
就见不知何时,这里已经有许多动物在晃荡,水洼上有跃动的鱼,有踩着黄金液体乱窜的黄鼠。
还有看似是家猪,却奔跑如飞仿佛是一匹野马。
当然,还有一个个没了衣物,清洁溜溜的壮汉。
……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