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人安然醒过来是最幸福的了。
第二天早上我又做了噩梦,梦见自己依旧坐在月亮顶上那株千年古松上,不料脚滑,身子一下子从悬崖上掉了下去。我像跳伞运动员伸开双臂一直往下沉,就在我试图拼命挣扎的时候,远处不知何时飞来个热气球漂浮在我身旁。尽管近在咫尺,但是我伸手却无论如何也够不着,急的我满头大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尽力伸直自己沉重的双腿,想要勾到热气球。
这种事虽然发生在混沌的意识里,可理性的习惯却阻止我大声呼喊求救,——觉得那毕竟毫无用处。但从高空坠落,死亡的恐惧却是无法抵住,像太湖里疯长的珊瑚草,各种花花绿绿的枝蔓到处疯长出来。
对于个人来讲,死亡本身不可怕,——人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可以值得说的,就等于是相声小品里说的从高楼上掉下来听见啪的一声而已。而死亡之所以可怕,可怕之处在于对死亡的恐惧,——就是在高楼上掉下来前的那个过程。这恐惧到底像什么呢?它就像绚烂的万花筒,突然之间没有了光线,你从棱镜片里看到的是黑乎乎的狰狞世界,——犹如掉在了森林中的穴洞里,长满獠牙和毒汁的野兽不知道何时会来光临,****你身上的骨肉与毛血,让你顿时毛骨悚然。
我的腿终于使劲挣扎伸出去了,不料却是触到床头台灯,“哐当”地响了一下。
我挣扎着,大汗淋漓醒过来,只见身板下面蓝颖色毛绒毯子也浸润了,——手心也满是微汗,浑身黏糊糊的极为难受不堪,像浑身落在白乎乎的香湖罐子里。伸手拿过桌台上的手机,已经七点半了。望着卧室外明亮的晨曦,靠着绵软枕头坐在床头,我才舒缓了一口气,静静地闭目养神了一会。
待神志全然清醒后,我搓了一把脸,穿着阑珊给我备用的睡衣走出卧室,只见阑珊穿着拼色披身睡衣正在厨房切肉做早餐。见客厅有动静,她从门口探头看了我一眼,立即露出瓷白的牙齿,欢乐地说,“早啊,正想去叫你呢”,并告知我“牙刷和牙膏在浴室的镜台上,洗完后就可以吃早餐了。”
“好的,我很快就好”。我走进浴室,望着镜子中有些苍白的面庞,长满了厚厚一层粗胡须的下巴,有些惊愕的眼神里透着腥红的血丝——整个人感到十足的颓丧。我回想着昨晚酒后发生的一切,懊恼不已;而刚才睡梦中出现的那个奇怪梦魇,同样的场景不同的剧情,每一个都带着惊险万状的情节,——它们不知何时何因潜入到自己的夜梦中来一点一点展开,这到底预示着什么呢?
我于是想到了弗洛伊德关于梦的解析。若加以分析,这难道都是关于性的象征吗?可是枝干也代表不了男人的性官吧?何况只是一个人而已。这好像毫无根据——理论往往也是只能拿来应景而已?罢了,罢了,我这样不着边际的乱想着,——一想到昨夜和阑珊的肌肤之亲,我就暗骂自己混蛋——彻底忘了贵红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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