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的冬天,零下十度的气温很常见。
胡殊同有一件短款的呢子外套,栾平欣给他买了一条灰色的围巾还有皮手套,这样一搭配起来,立时显得整个人成熟了许多。
胡殊同是腊月的生日,老家的说法是虚两岁,所以说过了这个年,胡殊同已经二十六了。用老一辈的话说,“二十有一,分田立地,二十有三,儿女之欢,二十过五,无冬无暑”,到了这个年纪,是要顶大梁知清苦了。现实也确实如此,胡殊同初中高中的同学们十之七八都结婚生子了。
火车已经买不上票,二人选择坐大巴回去,中途要倒多个站点。
车动之前,栾平欣的状态简直可称亢奋,一遍遍翻着数着路上吃的用的东西。可等车轮开始驶向家的方向时,她整个人都静穆了起来。
栾平欣把手臂支在窄窄的车窗上,许久的时间她都一直看着窗外,胡殊同虽看不到她的面容,但此中情切不难体会。他这个只一年没回家的人,都是时时热浪涌心头,更不要说这个上一次回家都快过去四年的人了。
论性格,栾平欣是动,胡殊同是静,可要是说起习惯,俩人正好调过来。胡殊同心中有事不知如何排遣的时候总喜欢到处走走,栾平欣则会长久地发呆,用她的话说,这叫“空寂疗法”。
沉静下来的栾平欣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魅力,也袒露出更真实的她,像总是翱翔的鸟落在枝头柳絮间,环视着四周寻得一处温存。
“这围巾和手套,一共多少钱?”
栾平欣转过头来,眼中果然有几分湿润,嗔着开了一句玩笑,“要是不提钱,才懒得理你。”
胡殊同笑着说:“你呀,这情绪酝酿酝酿就好了,不用在途中就发泄出来,不然等见了家人流露得不够饱满,肯定会觉得这姑娘野了。”
还有这么开导人的,栾平欣也不由笑了,“行啦,我没事。”
“话说瞧你这副样子,拜冷是不是有大成果了?”
“还真让你猜中了,年后拂晓系列打算试机,一切顺利的话,年底就能投产。”
“拂晓,这个代号起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