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待到百官散衙下值,高实对小黄门交代一番,命他们伺候好赵昀,而后他则带着几个小黄门出宫,直奔王瑾府上去了。很快,高实一行人便到了王瑾府上,王瑾得知高实前来,喜出望外,满脸堆笑的出来迎接。“不知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公公恕罪。”“不妨,不妨,咱家只是闲来无事,凑巧路过使君府邸,特来认认门,使君可别嫌咱家冒昧才是。”“岂敢岂敢,公公大驾光临,下官蓬荜生辉,哪里还敢多作他想。”王瑾将高实请进家门,高实进去后,打量一阵,见王瑾府上的仆人个个恭敬,不敢乱动,更不敢发成一丝声响,很是有规矩,高实心中赞叹,心道这个王瑾,治家有方,以小见大,还是有才的。坐下后两人客套了几句,而后高实便道:“听闻使君与夫人举桉齐眉,相敬如宾,很是恩爱,咱家很是好奇,不知咱家能否见一见令夫人?”王瑾心中惊讶,心道高公公为何要见我夫人?要说他是垂涎我夫人美色,那送他也无妨,可他是太监啊,这怎么可能?难道他是奉了官家的吩咐,来考察我?是了,一定是了,否则,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原因。不敢怠慢,王瑾起身,道:“公公说的哪里话,贱内能够得见公公,那是贱内的福气,还请公公稍等,下官这便去请贱内出来。”王瑾很快来到李仙儿房间,对其恶狠狠道:“官家身边的心腹太监高公公来了,要见你,待会见了面,你一定要表现的与我相敬如宾,举桉齐眉,若坏了我的事,便将你卖到矿窑子里去,折磨死你!”李仙儿吓得瑟瑟发抖,哪里敢违抗。正要带着李仙儿出去,王瑾又见李仙儿脖颈处有自己打过留下的瘀青,顿时着急万分,这若是被看见了,无法解释。怎么办,这热天,总不能围个围脖吧?情急之下,王瑾命人取来一把勺子,用勺子对着那些瘀青处便是狠狠的刮擦,李仙儿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但也不敢发出叫声,只能强自咬牙忍着,眼泪顺着眼角就滴落下来。此刻的李仙儿悔啊,早知王瑾是这样的人,便是当初从良时嫁给一个老实苦力,也比嫁给他强。李仙儿最后被带到高实面前,她表现的与王瑾极为恩爱,丝毫没有破绽。人前演戏,这一点对于点清阁出身的李仙儿来说,没有丝毫难度。高实见他们夫妻二人如此恩爱,情意浓浓,心中极是羡慕,不由自主的感慨道:“使君夫妇二人相敬如宾,甜蜜情浓,看的真是羡煞旁人啊。”说话间,高实见到李仙儿脖颈处的痕迹,似乎是伤痕,高实脸上诧异,疑惑的看向王瑾,眼神难以置信,难道王瑾会是一个打老婆的人?王瑾赶紧陪着笑解释,道:“公公莫要误会,此乃是下官为贱内刮痧所致,公公有所不知,贱内近来身子不适,大夫交代需刮痧方可痊愈,下官无可奈何,只得忍痛依行,每每为贱内刮痧,都是刮在她身,痛在我心。”李仙儿心中一惊,生怕高实看出来,赶紧陪着笑容掩饰,道:“正是正是,奴身子自小便有病根,只可惜郎君一边要忙于政务,一边还要为奴分心,每每想起,奴都是自责万分,怪自己拖累了郎君,害得他仕途停滞不前。”说着话,李仙儿便抽泣起来,看的人忍不住跟着心中悲伤。高实见那瘀青果然像是勺子造成的形状,顿时不疑有他,点头赞道:“尊夫人不必悲伤,你家郎君如今得陛下召见,简在帝心,相信仕途很快就会有起色。”王瑾激动万分,但他努力克制情绪,让自己不表现出来,他道:“为官家分忧,为朝廷当差,在什么职位上都一样,下官只求问心无愧,尽心尽责,其他的便不求了。”高实见他说的真诚,心里更加满意。等高实回到皇宫,一五一十的将王瑾的事情说了,高实最后忍不住赞叹道:“这个王瑾真是一个人才,品行俱佳,真是朝廷之福,陛下之福。”赵昀听了很满意,不再怀疑,对王瑾很是欣赏。赵昀点头,道:“如今虽然义务授课法即将全国推行,但耕地到户法却还有一些地方做的不足,需要梳理,陈贵谊几人忙着义务授课法,正好让王瑾前去地方巡视,如此,也可检验他的能力。”于是很快赵昀便下旨,封王瑾为新法巡查使,去巡查各路各州关于耕地到户法的情况。得到任命,王瑾激动万分,他只预感到一条金光大道出现在他的面前,在向他招手,自己能否一飞冲天,就看这个机会了。激动之下,王瑾便又去寻找那算命先生,但是却依然不见算命先生人影。王瑾不由得有些着急,心说先生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他人影,这可叫我如何是好?急切之下,王瑾也是管不了那么多,强烈的向上爬的意念,让他不顾一切,他暗自发誓,道:“三年了,三年了,我发誓,以前瞧不起我的人,以前耻笑我的人,还有所有挡在我面前的人,我统统都要将你们踩在脚下!”抱着这样的信念,王瑾开始了他的巡查之行。一路上,王瑾被各地的知州知府好吃好喝好招待,走到哪里都是如众星捧月一般,真真是好不风光。不过王瑾在风光得意之时,却也有些失落,那便是一路上也没发现什么大事,这让他的此次出行在政绩上变得不突出,平平无奇。这样的情况直到王瑾来到了福州视察,才有了改变。这一日,当地知州高洋盛情款待了他,在酒席间,王瑾向其了解当地情况,得知福州治下福清县正是陈贵谊的老家,王瑾不禁是格外有了几分兴趣。于是第二日,王瑾便以寻查之名,特地去那福清县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