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植满脸的愧色,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李想才好了。人家的妹妹前脚才嫁给自己,后脚他爹就把当哥哥的给贬到天涯海角了,自己这个大舅哥也个性,人家直接辞职了,这阵子鸡飞狗跳的收拾东西,准备连着两个作坊全都搬到杭州去。
“大哥,便是辞了官,也不用去杭州啊……”赵植想要对李想做最后的挽留,虽然杭州不算太远,可什么地方能比得上开封?他父亲想一出是一出,搞不好过阵子就把这事儿忘了。想到这里,赵植也有些心虚,真的能过阵子就把这事儿忘了么?他那个父亲最小心眼不过,打死他都不相信他老爹真的是因为他这个大舅子工作做的不好才贬人家的官,大宗正司的那坨屎只是诱因,嫌人家挖地道触霉头才是真的,而且自己这个大舅子又这么神奇的居然敢在被贬后辞官,他不记仇才怪!作为儿子,赵植太了解自己这个爹了。
“已经这样儿了,何必留在开封讨嫌!真留下来,怕是要处处被人使绊子,实在是留不得。”李念十分的冷静,对赵植道:“你不要瞎掺和了,阿兄自然知道怎么样才最好。阿姊才来了信,赵先生的任期结束,还要在杭州呆三年,如今杭州的情况非常好,前年年底的时候,阿姊托人拿阿兄给捎去的金子在杭州城里买了两处房产,还在郊区的地方买了几百亩地,那会儿匪患才给压下去,地价房价都比前些年跌了一大半儿,如今才过了一年多,价儿已经翻了两番,更不要说如今有钱也很难买到那样大块儿的宅地了!南方文风盛行,杭州有十分的富庶,那儿的妇人们比开封的妇人们还喜欢打扮呢,又是赵先生的地头儿,不像开封遍地权贵,一不小心就得罪人,阿兄的产业,真的搬到了那里怕是比开封还好呢!”
李念说的理由很充分,而对外,这样的解释也说得通。李想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确实不适合在开封继续呆下去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哪有因为官家给贬个官,调换个工作岗位,就怄气不干的道理?这不是明晃晃的打官家的脸么?自古以来就没有人干过这种事儿。
李想辞职的奏章递上去,官家的脸都绿了,当场摔了茶杯。若不是与他交往甚密的翰林学士赵思诚跟御史中丞何栗拼命的求情,李想直接就得给流放到边疆去——真正的流放,作为犯人而不是贬官。这俩人虽然也被李想气得够呛,可求情还是必须的,本来就是自己人不说,官家想因为这个流放李想,就道理上也说不通啊:自古以来,再没有因为官员要辞职就治人家的罪道理啊!赵佶气的够呛,最后终于在新婚的儿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中拂袖而去,算是不管这个茬了。
赵植真不知道埋怨哪个好,他那个爹不是东西,这个大舅哥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想去海南,好好请人上下打点一下,自己再去父亲面前求一求,说不准这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这可好,直接辞职,直接打官家的脸!自古以来头一份儿啊,真个性。父亲批复了奏章,允许他辞职了,可是明眼人都知道他这算被官家记住了,以后的日子怕是要比做官前都难混……谁知道这家伙居然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带着家产直奔杭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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