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梳着极为精致的双刀髻,头上斜斜的插了几根十分简单的簪钗,穿了鹅黄色的大袖,大袖的肩上搭着珠圆玉润的一挂珍珠衫做装饰,大衣裳下面露出浅绿的裙边儿,虽然冬日的衣装比较厚重,可这女子的腰却仍显的盈盈一握十分的纤细,这会儿她毫不顾忌的伸手挽袖子:“真该穿个利索点的衣裳,这袖子实在麻烦!”一边说着一边把袖子胡乱挽了几下,随后随手从头上拔了根乌木的簪子下来:“虽只是木头的,却是珍奇坊的何师傅亲手雕的,拿这个扑你的砚台如何!”
那摆摊的是个书生打扮的人,听了这话抬眼看了那女子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李想在侧面看不清他的脸,可却真切的发现这摊主的耳朵红了,书生拿着簪子细细的看了,道:“果然是名家的手笔!扑了!”说罢伸手在桌子上三堆铜钱中的一堆里抓出了几个,垂头对着那女子一笑:“轮到娘子了!”
李想本来是被那女子的声音吸引了,这会儿却对这个关扑游戏产生了兴趣,看那女子跟摊主你来我往的各抓了几个铜钱,没一会儿便剩下了最后一个铜钱,那女子十分郁闷的把那铜钱拿在手上,摊主笑道:“娘子承让,这根簪子我收下了!”
李想顿时乐了,这不就是传统数学游戏“拿三堆”(注3)么?不懂点儿数学知识的人跟摊主玩,全照着摊主的规矩来,哪里有半点儿赢得可能?他看着看着,忍不住凑到跟前去瞅,那摊主重新把铜钱摆好,李想略略一数,确实每一堆儿都是奇数。
那输了簪子的女子却有些不高兴了:“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这都五次了,次次都是是你赢,莫不是你耍了诈?”
摊主又抬眼看了那女子一眼,耳朵红的已经快要能滴出血了,低下头呐呐的说:“不然娘子与在下再玩一局?”
那女子咬咬牙,跺脚道:“最后一次,若是再输了我说什么都不玩了!”说罢撸了手上的镯子:“这是足金的镯子,我要扑你那两只砚台跟我刚才输的耳环!”
摊主应下,偷偷抬眼看了那女子一眼,伸手抓了铜钱,来回几次,摊主把最后一个铜钱捡起,叹道:“在下输了!”说罢便把耳环跟镯子都递给了那女子。递完了又试探着问:“娘子再来一局?”
李想纠结极了!这分明就是摊主放水啊,这女人太狡猾了,居然靠自己的容貌让对方放水,用这种方法玩游戏太不地道了!不对不对,摊主才狡猾呢,故意放水就为了让美人在这里再玩几局!
李想这个人,对于科学知识什么的最龟毛无比,绝对不容玩笑。如果他玩数学游戏的话,对方就是长成个天仙他也不会放水的!当然,他有可能会龟毛到去跟对方讲原理,而且一定要讲清楚——所以女人缘小时候一直不错的李想后来不太招女孩子喜欢,也没什么稀奇的。这种性格谁受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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