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绫雪神色变换不定的看着卿如许洋洋得意的脸,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扣进肉中而不自知。
卿如许见她半晌无言,说道:“好了,我也累了该回去了,我可还要回去绣嫁衣呢!”
“滚!你给我滚!”
祈绫雪再也忍受不住,爆发着扑向卿如许,可铁栏阻隔,她也只能干巴巴的吼两声罢了。
卿如许笑眯眯的说:“郡主在这里慢慢想吧,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你若再想不好,你那婢女,叫敏风的那个,小命可是支撑不住了……”
祈绫雪浑身一凛,如同被九天神雷劈中。是了,自己在顺天府受审,府中奴仆自然也要被审问,敏风是她的贴身婢女,与她形影不离最是贴心,又如何能躲过?想必会被谢氏紧紧盯住,甚至用各种手段逼她说出不利自己的证据……
她没有父母亲人,唯有敏风算得上是她唯一亲近的人……
卿如许弯唇道:“所以,郡主还是干干净净的死在这里最好。”说罢,她转身离开。
祈绫雪怔怔的看着卿如许离开的背影,死死咬住下唇,屈辱的眼泪夺眶而出,“我不能死……我得活着,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只有活着,才能有将卿如许绊倒的一天!就算我什么都不求,也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
从顺天府出来,卿如许长叹了一声,“坏人不是那么好做的,可是费了我不少精神头呢!”
熊宝儿吐了吐舌头:“如果我是她,气也被姑娘气死了。”
卿如许笑道:“祈绫雪脸皮厚着呢,不会被气死的。谁都觉得她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定是什么都不怕,可事实并非如此,越是无人在意她,她就越怕自己在这世间消失的了无痕迹,所以下意识的想要证明自己存在过,甚至不择手段去买/凶,去杀人,想被更多的人记住。兴许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但这种想法应该深深埋藏在她心底深处吧。”
“可是,姑娘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嫁人呢?她若答应了这门亲事,谢氏必定替她圆这个慌,清清白白的从顺天府出来,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卿如许说道:“千万不要小看祈绫雪,就算她臭名昭著的从顺天府离开,将来也未必没有机会扭转局势。与其让她虎视眈眈,不如让她嫁了人,彻底断绝她勾搭其他人作为靠山的可能。而嫁给林奕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林奕根本不喜欢女人,任祈绫雪花样百出,也收买不了林奕。而在谢氏眼中,她也只是个替林奕传宗接代的东西。”
熊宝儿听了这话不禁打了个哆嗦,“姑娘,奴婢怎么觉得,您对祈郡主格外痛恨呢?”
卿如许轻出一口气,解释道:“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奇妙,有人一见如故,也有人能一眼成仇。大概祈绫雪就是我前世的宿敌,我对她的痛恨,源于内心深处,半点也不能容。”
熊宝儿一头雾水,“奴婢……大概懂了……”
卿如许看着她一笑:“总之,我是绝对绝对不允许祈绫雪靠近江凛一步,别说是妾,就算是暖床丫头,也不能允许!”
这大概就是心结吧!
暮色渐沉,天际浓云散开,清冷月色笼罩整个城池,微光映在床榻跟前,窗外风声不停,人声渐低。顺天府的牢房之中,祈绫雪用脏污不堪的袖子抹干眼泪,大声喊道:“来人!我要见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