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已经吓蒙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孙茂真临出家门时,叮嘱她不要轻举妄动,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请皇后娘娘宽恕……”
“宽恕?”陈皇后气极反笑,“你们母子坑害本宫之前,可有想过皇上会不会宽恕本宫?”
陈容趴伏在地上心口怦怦跳的厉害,冷汗与眼泪齐流,“竟儿,竟儿他……”
陈皇后沉着脸,静默许久,“此事,本宫无能为力,你回去吧。”
陈容猛地抬头:“皇后娘娘,姐姐……你不能不管竟儿啊……”
然而陈皇后铁了心,“来人,送她出宫。”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陈皇后脚步不停,径直出了水阁,没再理会自己的妹妹。
陈容这回是真的哭了,皇上动了肝火,皇后不管,谁还能管?她的竟儿该怎么办?
这厢昭仁帝怒气冲冲从水阁出来,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儿子:“老六最近都在做什么,可有用功读书?”
杨德安一听,就知道皇上这是怕陈皇后六皇子给养歪了,答道:“六皇子日日跟随师傅们读书,不曾有一日懈怠。”
“将他叫道暖阁来,朕要考校一番,到底有没有懈怠,一问便知!”
杨德安闻言立即让人去请六皇子。
六皇子过了年已是九岁,在这波谲云诡的皇宫之中已经算是半个大人了,但他于读书一道并不十分聪慧,听说父皇突然要考校他的功课,磨磨蹭蹭好半天才来。
“儿臣见过父皇……”
昭仁帝闻声一皱眉,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心虚!
“朕听说进来师傅们已经教授过你《辨奸论》,此文以古论今,抓住斯人‘衣臣虏之衣,食犬彘之食,囚首丧面,而谈诗书’等不近人情的行为,断定斯人是大奸,必然乱国祸民,此文笔锋犀利,虽略显刻薄,却也有其长处,你都熟读了吧?”
“熟……熟读了……”李琝语气犹豫,底气不足。
昭仁帝瞄他一眼,忍着气,“既熟读了,就背来听听!”
李琝小脸有些绷不住了,结结巴巴道:“事……有必至,理有固然。惟天下之静者,乃能见微而知著……月晕而……而……”
而了老半天,终是背不下去了!
昭仁帝怒气就在爆发的边缘游走,“读了月余,就记住了两句话?师傅们悉心教导,你就听进去了两句话?”
李琝耸拉着脑袋:“儿臣知错了……”
“知错……哼,倒是比你母后强一些,尚且能知错!”昭仁帝站起身,怒气冲冲的走了两圈,“从今日开始,你若做不好功课,便不许去见你的母后!免得被你母后宠溺的不知好歹,不明事理!听清楚了没有!”
李琝被喝的一个哆嗦,眼里满是不解,却不敢强加争辩:“是……儿臣,儿臣知道了……”
昭仁帝看着他那一副模样太阳穴便一股一股的跳,他的三个儿子,一个病病殃殃,一个装傻充愣,一个不学无术!
“你现在便回去,将《辩奸论》抄写三十遍!不抄完不许殿门!”
“儿臣遵旨……”李琝不一向害怕昭仁帝,今日更是不知道父皇今天受了什么刺激,哪敢不答应,点头如捣蒜。
谁知昭仁帝一看见他这副模样,便想起了今日孙竟在宣德殿时的样子,顿时怒道:“滚下去!”
李琝如蒙大赦,立即溜了。
杨德安将茶奉上,劝慰道:“六殿下年纪还小,皇上息怒。”
昭仁帝沉沉哼了一声:“告诉皇城司,孙竟所行恶事,半点不可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