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将视线落在那些小瓷瓶上,指着中间那一只说道:“除了这一只,其他的药汁里面都含有一种罕见的慢性/毒药,且剂量逐渐加大。”
“什么?”即便卿如许心里早有准备,可这样的答案还是让她头脑发懵,一阵阵晕眩。
江凛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少女轮廓优美的侧脸在月光下如同万年冰霜侵染,寒意凛然又遍布被痛楚侵蚀的孔洞。“你大可不必为此感到伤痛,因为从头至尾都是你自己将坏人误会成了好人,你该心疼的是你自己,而不是对别人的恶行感到遗憾。”
“是这样么?”卿如许仰头看着他,竭力让声音平静,她不想在江凛面前狼狈哭泣,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奔涌而出的眼泪。
江凛看着那些剔透如珠玉的泪滴落下,不由得伸手去接,啪嗒……
是冰凉的触感。
不自觉的,他的声音变得黯哑,“每个人都要经历一些好与不好的事,你只要摒弃那些不好的,记住那些好的就足够了。毕竟,人世并不完美,有些东西伤害了你,但也有一些东西能够温暖你,你该懂得这个道理。”
就像此时躺在他掌心的泪珠,已然被他手心的温度所所感染,不再冰冷。
卿如许闻言抬头看他,只见他神色平静,双目之中是无法摧毁的坚定,那一刻,好像有无数酸涩滴入她的心湖,激起阵阵涟漪,随后,湖面逐渐趋于平缓,那些酸涩被稀释的很薄很淡,再也感受不到了。
二人对视良久,卿如许才猛然回神。这并非前世,二人也并非夫妻,她微一侧身,脱离他的手,半晌,她窘迫道:“多谢你相信我……”
江凛收回手,仔细看着她的反应。
分明是个足不出户,花间露珠般脆弱的少女,却在遭遇巨大打击和变故之后,冷静的想办法解决,奋力去寻求真相,又在事态出乎意料之时,强自稳住心神,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恢复过来。
江凛一时恍惚,须臾才回过神来,露出一丝浅笑,也十分客观的说道:“我并非相信你,而是事实摆在眼前,我做出了该有的判断。”他回到座位上坐下,说道:“那么,你现在可知晓投毒的人是谁吗?”
卿如许闻言面色变得凝重,勉力抑制自己微微颤抖的身体,说:“因为渔舟当时将冰肌玉露换回来的手法太过骇人,所以我觉得,如果有人会在我的药里动手脚,八成就她了,所以六月初一那日,我故意将她支走……”
而六月初一那日的药正好无毒,这就证明了渔舟果然就是投毒之人。江凛没想到卿如许如此聪慧,这么简单的办法,就试探出动手的人是谁。
“其实我对你身边出现这样的事情也感到好奇,因为这药中的慢性毒非常罕见,是来自南疆的一种十分奇特的毒药,调制方法也很复杂,我手下的人虽然能辨识这种毒药,却也并不会调配。”
“南疆?”
卿如许懵懵然看着他,实在无法想明白,怎么会跟南疆什么的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