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进来,撩起卿如许的衣袖,她听了渔舟的话,只冷冷的说了一个字,“打!”
她话音一落,两个婆子手里的棍棒就重重落在渔舟身上。
渔舟尖叫着躲避,怎么会?难道她说的这些姑娘已经知道了?“姑娘,我还知道别的事,我还知道别的事……求您饶了奴婢。”
然而棍棒落在她身上毫不留情,将她整个人都打懵了,她心下骇然,脱口而出,“夫人一直跟一个奇怪的人暗中联系,每次都是奴婢替夫人掩护……”
“一派胡言!”卿如许怒声道:“你是我院子里的婢女,如何给她打掩护?!”
渔舟受不住这些棍棒了,拼命想要爬到卿如许跟前,却又被婆子扯住腿拖了回去,只听咔嚓一声,渔舟只觉得腿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她止不住痛叫,她们真的是要活活打死她!
她赶紧说:“奴婢小的时候,在进府之前就跟着那人学了!之后才能悄无声息的给姑娘投毒多年而不被发现!”
棍棒停了。
渔舟知道自己说出了卿如许想要听的,生怕棍棒在落下来,忍着剧痛说到,“奴婢七岁就被送到那人跟前学本事,直到十岁被送进府,被调教好了规矩,才辗转进了姑娘的院子……”
渔舟比卿如许大两岁,十岁进府,十二岁被调教好送进蘅芜居伺候卿如许。而卿如许的确是在那段时间开始变得虚弱。
但没人想到她是中了毒,只惋惜她与生母得了同样的病。
“你口中的‘那人’到底是谁?”卿如许强做镇定,问道。
“奴婢不知道……那人一直蒙着头脸,一月才叫奴婢去一次,其他的时候都只让奴婢自己练习!”
“每月见面,你都会替那人和小宋氏传话?”
“并非传话,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怎么可能让奴婢知晓呢,夫人给了奴婢一支样式普通的木头簪子,其实里面是中空的,每次奴婢都是将夫人或者那人写的字条放在里面来回传递……”她一边说,一边往自己头上摸去,拔下那只十分不起眼的簪子。
卿如许接过簪子,轻轻一拔,看似严丝合缝的簪子竟然真的有一小段中空的部分。她眯眼看了渔舟半晌,“你可否打开看过他们传递的字条到底写着什么?”
渔舟疼的脸色煞白,忍不住缩成一团,却不敢停下口中的回答,“奴婢当然打开看过,可里面都是类似于一十六第五,二十八第三的记数,奴婢根本就看不懂……”
卿如许疑惑的皱起眉:“一十六第五,二十八第三?”
“是……奴婢是认得字的,却完全看不懂其中的内容……”
她看不懂,卿如许却听出了门道。
因为她在江凛的几案上看见过这样的字条,当时他正按照纸条上的东西在一本书上翻查。那时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她重生之后一直在努力习字,现在大多数常用的字她都能认得了。所以她听渔舟说起,就自然想到了江凛拿的那种字条。
这是一种很实用的传递密信的方式,即便纸条意外泄露,对方也不知在哪一本书籍里面翻查才能得到想要信息。
“那么,你对那个人,都知道些什么?”
渔舟额头上全是虚汗,她缓缓摇头:“奴婢虽然见过那人许多次,但对方从未开口说过话,还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奴婢真的不知道这人是谁……”
卿如许看着她,神色冷淡平静,说:“渔舟,你要知道,你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换你的命。”
“可奴婢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人……”
“你会想到的,你要绞尽脑汁的去想!我只给你一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