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后晌,水二爷打岭上回到院里,就听吴嫂说,万忠台水老大来了。
“他来做啥?”水二爷憋着一肚子气,没处使,有机会就往吴嫂身上撒,冲吴嫂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拿**管子喷出来的。
“我咋知道,人在屋里头,你自个问去。”吴嫂的心情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干活的人一天比一天少,吃饭的嘴倒是天天添。晌午她才打发了庙儿沟来的农会代表,这阵儿,后院又来了几个保甲长,诡诡计计的,商量着说要成立啥维持会,吴嫂压根就没心侍候这些人,可刚从外头回来的张营长说,要好好招待这些人,这些人是他请来的。
你请来的就势大了,院里闹着鬼上墙的这些日子,你在哪?跑出去钻避事堂里,一个多月不照面,好不容易来了,又五鬼六神的招来一院子,当我水家是放舍饭的呀。吴嫂心里骂着,手底下却不敢怠慢,该咋做饭还咋做饭。她的样儿惹得一旁的顾九儿直笑,要说这阵子,就顾九儿安分,好像他真就死心塌地做个烧饭的似的,外头咋闹腾,都不关他的事。吴嫂心里头赞同他这点,嘴上一样不饶人地骂:“笑,笑,就知道个笑,早知道你啥忙也帮不上,还不如不让你留院里。”
正说着话,狗狗突然大呼小叫地跑来:“不好了,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啊。”
“你疯个啥,谁打起来了?”
“老弟兄俩,头都打烂了。”狗狗的声音越发夸张。
吴嫂丢下擀面杖,就往上院跑。果然,水老大跟水老二扭在一起,水老大头上真的有血。“你个败家子,大头鬼,一辈子就知道个踢扫,踢扫光了没地儿去了,就想起我水老二了?”水二爷连打带骂,将水老大往院子外面推搡。
细一问,才知是万忠台的家让农会分了。其实也不是农会,按水老大的说法,就是曾经给万忠台水家扛过长工的那几家子,他们听到别处在分大户的东西,一合计,就把水老大那早已不再富裕的家给瓜分了。水老大见势不妙,跑来跟弟弟通信儿,进门就说:“该吃的吃,该花的花,家业子这东西,挣下是个祸。”水二爷气得骂他,水老大还不服气,三句不是好话,两人就扭一起打了起来。
打毕,水二爷站在院墙下,指住水老大鼻子:“你连个家都护不住,还有脸跑来跟我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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