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说【盈科渐进】,此当真为世间至理也,仙家学说,常用婴儿譬喻,料想一人出生,本由父母血气所化,清纯透彻,不通人间道理,而后会哭,而后会笑,能立,能行,能持,能负,精气日足,聪明日开,筋力日强,可见做学问也好,修行也罢,终究是要循序渐进,如一棵树,如一束花,种子栽下,才有根芽……”
“《大衍易书》应当为后人伪造,书中托名,曰康节先生梦中有兆,移床挖土,得‘赠予康节’,却不知康节乃是死后数年,皇帝所给谥号,然而此经易理精深,吾试之验算,一一皆有应验,和伍羽商谈检验,终不得解。”
“儒家本旨,明达体用,在格物致知,非信口天地多宽,可叹……”
“物必先腐而后虫生……”
“希高慕大,桀纣之心,岂能做出尧舜伟业?需立正身,删其繁枝,如此才能挺拔生长,认知本心之后,佛,道,儒皆我所用,皆我所不用,正如佛经所说宝筏,达到【彼岸】即可弃下,正如余在河南曾遇一人,坐而论道,曰:……”
苏阳手中拿着一个《严馆笔谈》,打开之后正在翻看,书中字迹严谨端正,外面圆融,内里方正,所说之事不想平常书生所能说出口的,严馆笔记中写过好几个和人坐而论道,但时间多在半夜,地点多在荒山,所写往往有惊人之笔,不似人间之事。
“掌柜的,这个守正先生是哪一位?”
苏阳拿着严馆笔记,询问掌柜的。
掌柜的三十来岁,看到此书脸上苦笑,说道:“公子,这是我们大乾朝严司马的笔记,严司马在朝中得罪了恶人,被人陷害,王爷入京的时候把他给杀了,将家产也给抄了,这些书籍都是从官家那里流出来的。”
司马,就是兵部尚书,当朝正二品。
抄家之后,再流到民间,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就算是官清如水,不免吏滑如油。
“书店里面可还有严司马的书?”
苏阳问道。
“严司马的没有了。”
掌柜的说道:“倒是还有一本从严司马家中流出来的文集,应当是有人看诗书之时,看到喜欢的,便抄录的文章。”
掌柜的找了找,拿出来的本子并无名字,苏阳翻看一下,确实只是一些诗文散记。
“就这两本吧。”
苏阳将这两本书都给买下。
颜如玉在书店中转了一圈,了解此处书乡如何,便又到了苏阳身边,如此两人一天时间都是在扬州各个书馆里面观看淘书,除了《严馆笔记》,那个抄录的诗集,苏阳还淘到了两本道经,如此转了一天,顺带也看了扬州有名的景致,到了晚上的时候,苏阳又买了一艘小船,将柴米油盐搬了进去。
明月在天,映射在静谧水中。
苏阳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看了看水中的影子。
地球和月亮之间有三十八万公里,但是我和嫦娥的距离就**二十两黄金,来了扬州一趟,错过月中女神,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心态失衡。
“走啦!”
长出一口气,苏阳手中长浆一划,打破了水中明月,在月夜下循水而下,下一站,就是巍峨的金陵城。
嫦娥念想彻底被抛之脑后,这也算是仙能制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