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各地的文修,好像早有准备一样,齐齐迈入画卷大门之中。
这些人里,许多人还穿着当朝官服。
甚至于,礼部、御史台、国子监、翰林院、大理寺等地,成群结队的文官走入画卷大门。
“完了……”
数不清的武将发出轻轻的哀嚎。
文官半天下。
闲王军前,浮现一座座画卷大门。
一队队文修走出,众多身穿官服。
半个神都城的官员,在前礼部尚书王义禾的带领下,走出大门,走向李清闲。
武将们望了一眼城墙上的士兵,他们的脸上,写着同样的绝望。
拜什么夫子笔,文修要反啊。
不要说将领,即便是普通士兵也非常清楚,历代国破,文修要么不反,要么是最后一个反的。
而现在,文修竟然是最先反的之一。
那位太宁帝到底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才让宁死也要换流芳百世的文修,不惜背上叛国的污名?
怪不得城墙上见不到一个文修,原以为他们在跟皇上置气,到时候定然会出现,一起守城。
原来……
神都城墙上,众将越发沉默。
定南军与东鼎军投靠闲王军,都算是外人。
可现在投靠李清闲的人,是从神都城里,走过去的。
神都城外,李清闲迎接文修大军,接过夫子笔,代掌天下文修。
李清闲刚收起笔,一声大喝传遍周围。
“天下武道联盟,恭迎闲王殿下。天下武修,共尊闲王为盟主,献盟主令!”
城墙上,众将默默在心里念叨。
“第四路……”
李清闲笑着迎接武修大军,接过盟主令。
“诸王军,承已故贤太子令,恭迎贤王李清闲,诛恶王唐剑楠,不死不休!”
天地骤然静下来,各方难以置信地望着西北方奔来的千多人。
这些人,个个衣甲残破,大都身有残疾,行路不便,风尘仆仆,皮肤黝黑。
但他们的眸子,比所有人都亮。
一些守河军老兵将望着那几千人,放声大哭。
那些人,几乎全是这几十年因为重伤被迫离开旧王军的老兵将。
现在,他们集合起来,只有区区一千多人,但这却是旧王军最后的人,是诸王军最后的人,是当年最早一批敢于剑指太宁帝的人。
现在依旧敢。
旧王军,还在。
朝廷军众将看着那些残疾的老兵们,胸口发闷。
这第五路,是最少的,甚至是最无用的。
但,对守军的打击,却是最大的。
当年旧王军被屠,多少将领心灰意冷。
现在,旧王军回来了。
“泥社与漕帮,合天下旁门,恭迎闲王殿下!”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远方数不清的人汇成一军,他们没有兵器,没有铠甲,许多人甚至赤着脚,不穿上衣,但这些饱经风霜的面孔上,写满了坚毅。
他们手持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扁担,有挑棍,有农具,有锤斧,乍一看,都是常用的家伙。
但是,这些人个个身强体壮,俱是修炼闲王功法的好手。
远远看上去,他们是一群泥腿子,很普通。
但,神都城上的士兵,也很普通。
那些普通的泥腿子,都是身边的人。
这第六路,不入帝王将相法眼,不被士子豪门在乎。
但,城墙上的士兵的目光,变了。
走向闲王的,一定有自己的兄弟姐妹,甚至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