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辉立刻详说前因后果。
“你稍等。”周恨转身进门,关上门,走到左侧一个铜圆球前,曲指轻巧三下。
宛若弹击颂钵的舒缓声音在房间回荡。
“何事?”
声音中掺杂着细细的沙沙声,仿佛细沙划过那人的声带。
偏房之中,一缕缕烟气涌动。
一人自白烟气中走出。
一身翠绿的牡丹花纹锦袍,头戴乌纱帽,身形挺拔。
这人身形修长,如玉一般的面庞,风姿俊秀,爽朗清举。
他浓黑双眉下的眸子如秋水流波,瞳孔黑得透亮,明明是男子,却生着一对勾人心魄的桃花眼。
他的皮肤太过白皙,反衬得双唇朱红。
黑白参半的头发以及唇上的一抹胡子,才让人看出他已不年轻。
“大人,李清闲出事了……”周恨复述过程。
仅仅听到一半,周春风脸上浮现怒红之色,抬脚便向外走,只走了一步,抬起右手,食指骨节抵在上唇轻咳。
“咳咳……”
周恨急忙道:“大人,关心则乱。”
周春风停下脚步,脸上怒色未消,转身走到书房桌案,从签筒咒抽出一只黑底金字令牌,递向周恨。
“你亲自接回李清闲!”
“是!”周恨伸手,却接了个空。
周春风将令牌扔回签筒,从气运银鱼袋中取出印绶,扔给周恨。
绯红绶带,鼻纽铜印。
周恨急忙接住,呆呆地看着怒容渐消的周春风。
“穿锦衣,挂红绸,缠赤带,出缇骑。”周春风望着窗外池塘中随风摇曳的翠绿荷叶,声音斩钉截铁。
不止周恨愣住,连门外的郑辉与卫兵也愣住。
两人相视一眼,卫兵眼中充满忧色,但郑辉却满面狂喜,差点叫出声。
周大人果然对李清闲不一样!
自太子薨,至今半年,夜卫正门紧闭,让文武百官闻风丧胆的赤带缇骑再也未出。
可今天,缇骑出动。
郑辉眼圈一红,鼻子一酸。
清闲有救了。
周恨盯着周春风数息,双手捧着印绶,低头大声道:“下官遵命!”
说着,周恨从自己腰间的银鱼袋中取出铜哨,推门而出,吹响。
整个神都司忙碌起来。
不一会儿,夜卫衙门正门轰然大开,一队五十骑鱼贯而出。
马匹颈缠红绸,骑士腰间环红带,连成一片红色的影子,在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奔向户部街。
嗒嗒嗒……
于平走出巷子,望着迎面而来的缇骑目瞪口呆。
五十人中,有一人衣衫破碎,满面通红,兴奋至极。
“队长!”于平大喊。
马上的郑辉扭头看了于平一眼,咧嘴一笑,举起马鞭,指向户部街。
“穿锦衣,出缇骑!”
其余人齐声喊:“穿锦衣,出缇骑!”
所过之处,路人尽数避散,有的面露忧色,有的兴致勃勃跟着看热闹。
于平望着绝尘而去的缇骑背影,热血沸腾,双拳紧握,喃喃自语:“这才是夜卫!”
书房之中,周春风道:“来人。”
一只灰隼飞入,落在地上,化而成人,半跪抱拳。
“查一下是什么人暗害清闲,一查到底。”
“是!”
那人砰地一声炸成烟雾,烟雾收缩凝聚,化而为鸟,飞出房间。
周春风左手深入气运银鱼袋中,取出一物。
气运银鱼袋不过巴掌大小,这圆盘却直径一尺多,黄铜微光,其上黑色符咒罗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