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自在抬脚走了一步,又停下。心中思忖,自己加入魔门的事,断不能跟姐姐说,否则必然擀面杖伺候,然后被揪着耳朵跪在爹娘坟前。
他想好说辞,走进姐夫家,看到姐夫与姐姐站在正屋门口,面色灰暗。
向自梅一看向自在来了,面色一喜,而后尴尬一笑,急冲冲奔过来,抓着向自在上上下下细看,眼圈一红,狠狠捶了一下向自在的肩膀,哭着骂道:“你个不争气的,正经生意不做,又是找邪派,又是找魔门,前些天听说你陷在大洞县了,知道姐姐多担心吗?你……”
向自在瞄了身后两位高手,发现两人面色不变,放下心,忙道:“姐,咱不说这些,先忙姐夫的事。姐夫,我来了,我身上还有一些积蓄,你看看够不够。”
向自在从气运银鱼袋中取出一叠银票和一布袋玉器饰品,递给姐姐。
“你哪儿来的气运银鱼袋?”。薛子文与向子梅惊讶地望着向自在,目光充满疑惑,甚至还隐隐带着一点严厉。
向自在苦笑道:“借的,找朋友借的,我怎么可能有这东西。别管我了,先说说拜寿的事吧?那边怎么样了?”
薛子文看了一眼向自在身后两个生面孔,向自在道:“是帮衬的朋友,都知道这些事,但说无妨。”
薛子文叹了口气,带着向自在走到无人的地方,慢慢讲述经过。
“……薛叔祖不太在意这些,只想惩戒一番就算了,但薛子兰被薛子言他们害得太惨,断不能轻饶。我跟薛子兰也没什么恩怨,可因为跟薛子言走得近,有生意上的关系,因此被薛子兰忌恨多年……”
“……总之,薛子兰绝不会放过薛子言他们,至于我,轻则被逐出薛家族谱,重则难说……”
“……所有办法都用了,薛子兰始终不开口。没办法,只能送一份大礼,希望那边留三分薄面……”
向自在一边听,一边分析,别人不知道薛家强弱,但他心知肚明,北薛家实际地位在齐国位列前五,薛家的超品老祖两年前才露过面,为过两甲子大寿。
太宁帝御笔亲书贺寿,各大势力纷纷齐聚,即便那不可一世的化魔山掌门章闻同,都不远万里亲自拜寿。
更何况,南北薛家表面分离,实则一体,南薛家要跑官,先找北薛家,北薛家缺财货,先找南薛家。
南北两薛家若合二为一,在齐国的势力,恐怕仅次于皇族。
薛河山本就是薛家老祖的偏房孙子,比长房子孙是稍有不足,但因为晋升二品,如今已经成为族老,相当于天柱大派长老。
莫说李清闲,即便是一品的镜魔娘娘,都不能跟薛河山比。
神魔盟或许会勉强帮一下自己,但凭什么帮自己姐夫?
薛河山就算卖李清闲面子,凭什么卖自己一个外门副总管的面子?
向自在这些年走南闯北,人情看得格外透彻,前思后想,心中一叹。
“走一步算一步吧。”
向自在帮姐姐姐夫拾掇了家里的杂物,而后押着一辆送寿礼的大车,一起前往薛河山府邸。
走到薛府前的元淮街,还未入街口,众人皱起眉头。
薛府门前,人山人海。
街道南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流水席,街道北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车。
向自在轻声叹气,自己也算见过大世面的,可很少有人的寿宴能跟今天比,看这架势,小半个城的人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