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哪里
你说情愫就埋在冬的薄凉里
转眼又是一年。也仅是这一年,发生了许多,想象之中跟意料之外接踵而至,翘首期盼与措手不及的,乐意或者不乐意,都得接受。不变的,却是那份喜欢冬的心境。
自觉再没有比这冬天更为干净更为凝重更为深邃的季节了。有人说我和它像。孤,生性寂寥;硬,执拗悲怆;寒,冰凉彻骨。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儿呢?似乎从记事起就对倔强跟伤感有着别样情怀。认定什么,便要一条道走到黑,哪怕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听不得哀婉的歌曲,看不得忧伤的故事,但觉太美太触痛,以致情陷其中而不能自拔。这个年纪了,却并无减退,只是越来越沉,越来越深。借一个叫做迟子建的人物的话来说:真正的喜悦是透露着悲凉的。
所以,是的,你并不必要试图劝我怎样去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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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说冬,自然脱不掉村落,脱不掉伴我成长的庄稼地、鸽子和铁轨。就像陈应松里清癯冷峻、饕风虐雪的神农架以及叶广芩文笔中缠绵悱恻、酸辛处泪的家族事儿一般,这些是属于自己的,它飘着醇厚亲和的气味儿,沁人心脾且又别具一格。
当时曾记下:长大些,喜欢上村后那条生了锈的铁轨,拿本书,便会呆过一下午的时光。细细想来,那条铁轨确是刻骨铭心在记忆之中。
总不愿跟他人有过多的言语和交流,总想寻得村落一隅供自己清静。冬季的铁轨是再好不过的去处。穿梭于东西方向,斑驳的枕木总教人担心时有腐朽掉的可能,白杨树掉光了叶子,光秃秃地守在两侧。往边儿上去是大片的麦田,不时有土岗现身其中,之上荒草和柿子树随风摇曳。
步子在轨道上小心地挪动,耳机里单曲着朴树的《白桦林》: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情绪随旋律细微地翻涌着,默不作声把伤感数过一遍又一遍。
很小那会儿,有个陪着玩耍的伙伴儿,该称她为妹妹的。七岁的某一天,随爷爷到庄稼地撒化肥,黄昏时分才回,却再找不到她的影子。是突然来了急病,人就没了。匆匆跑去她家,挤进人群偷偷拨开门帘,见到的只是撕心裂肺哭喊着的她的妈妈。听说被埋到了铁轨旁的土岗一侧,听说烧了许多纸钱给她,还听一个自称阴阳眼的老人说,几年后她还会转世再回来。
是有几粒坟头矮矮地缩在那里的,只是不清楚哪个是她的。并无怀念,却是知晓她死亡时那份惊恐和慌张的心蔓延至今。是否真的存在灵魂?那么,她又去了哪里?
由铁轨和麦田陪伴的那段年纪,常常会来思考生命跟死亡。想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弄得哀哀伤伤悲悲戚戚。直到读过王国维的《人间词话》,便就此认定了那句: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零星,悲也零星,都作连江点点萍。该真是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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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高中时代在记忆中飘得久远,那时的自己,常常浮在怅然之上,悲哀之下。
跟《与一只猫相爱》偶遇在复读中的高四,寒殇的文字轻飘疏朗得似一片雪,洁净、洁净而又沁凉。他写:来,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给你讲一下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讲一下相逢,相知,相恋,相别。讲一下世事万物,物换星移之间的平淡和忧伤。他说你知道物是人非是一种怎样的无奈和凄凉么?你自然不知。为这样几句话总会很轻易就掉出眼泪,虽然他的故事并无与自己有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