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振衣勉强一笑:“白姑娘就是白姑娘,自然不是我认识的小青,请问你还有什么别的话要问吗?”
白牡丹又斟了一杯酒自饮:“你我都已有破妄的修为,不必再谈了,既然是私夜小酌,奴家就陪梅公子饮酒赏月吧。”
她竟然不再追问了。但梅振衣可有些着急了。脱口道:“白姑娘,你在随先生幻化地镜子中。究竟看见了什么?”
白牡丹:“幻化之象而已,与你无关,就不要再问了。”
梅振衣:“但是白姑娘留我,不就是想问这些吗?如果我听的没错,随先生的诗句分明在说你的修行难成正果,不久将遭劫数。”
白牡丹淡淡一笑,笑容如水波般轻柔:“我本是想问,但现在又不想问了。他与我无关,我与梅公子也是风尘中偶遇,何苦牵扯这些事情。我若真的放不下,那才是修行中地劫数。”
梅振衣:“随先生的用意自可不必理会,但是仙童清风亲口告诉我,你五衰将至,我虽不明所以,但也知道清风是不会有恶意的,只想提醒一下白姑娘。”
白牡丹:“多谢提醒了,我知道你是好意,但那位仙童的诗是送给你地,别以为我听不懂,他是劝你不要理会,此事与你无关也对你无益,而你果然还要追究。我正是因此才留你私谈,而转念间又不想再谈,也是因此。”
清风说的对,他本想劝梅振衣不要卷入无谓的麻烦,结果反而引起了梅振衣的执念,白牡丹本人都不再问了,可是梅振衣还要主动去说。
白牡丹见梅振衣面露思索之意不答话,又给他斟了一杯酒道:“关于随先生幻化的明镜,小女子给你讲个故事。……洛阳街头有位算命先生,逢人夸口推算神准,不准愿奉还十倍卦金,有人付钱相问,他只说一句‘你将来会死’。……那随先生幻化景象的手段无非如此,给我看的就是五衰之象,乍见之下当然震惊,转念一想又觉得殊为无趣。”
她说的很有道理,是人就会死,修行人也一样,除非成仙。但仙道是自己修出来地,修不成自然要落入轮回,其中艰难自不必多说,所以算一个人会死,这种把戏很无聊。对一个普通人说他会死,他就不活了吗?对一个妖精说她会死,她就不修行了吗?
白牡丹的修为,已突破脱胎换骨之境,连梅振衣都没看破她的来历,这个道理她当然能明白。
梅振衣就不明白吗?当然也明白!就在此时,怀中的一件东西似乎微微有所感应,正是随先生送他的那面镜子。这镜子似有灵性,彷佛在提醒他——只要拿出来照一照白牡丹。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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