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游仙看着他,面容变得严肃起来,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如果你答应拜在我左道门下,奉我为师,将来追随我将左道门发扬光大,这次我就会在两军阵前尽量保你性命,不仅把你活着带走,而且还传你神通大道。”
左游仙说出“左道门”这三个字时,不是平常简单的语句,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神念发出直接印在梅振衣的神识中,包含了很多种信息,用地是“妙语殊胜”神通法术。这些信息包括了自己的身世,左道门的由来等等。和这样的高人打交道也方便,复杂难言的事情不用开口去细细解释了。
梅振衣愣住了,有点发傻,张着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不仅是因为左游仙想收他为徒而感到意外,而是这种妙语殊胜术对他的冲击太大了,这么多信息一次送到神识中,需要好长时间才能消化,这也是他第一次见识这种神通。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梅振衣才长出一口气,抖了抖肩膀仿佛是“醒”了过来,苦笑着对左游仙道:“左前辈,您修为高超神通广大,我十分佩服。但是徒弟不应该是你这种收法吧,哪有先绑架,再强逼的道理?”
左游仙摇头:“绑架你是受人所托,与收徒之事无关。我是真想把你从两军阵前活着带走。并传你一身神通**,但前提是,你必须真心拜在我左道门下。”
梅振衣:“您刚才给我送来地神念,已经把左道门的由来说清楚了,说实话,我同情前辈的遭遇,但并不赞赏你的做法。”
左游仙面色一寒:“同情?世事无常,不需同情!我只问你。愿不愿拜师?”
梅振衣的表情有点滑稽,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左前辈,我也反问你一句,我父亲是当朝宰相,平叛地大将,我能跟着你四处去造反吗?”
左游仙淡淡的答道:“在敬亭山中教你课业的师父,就是那位星云师太,她地父亲也曾经是唐朝宰相。赫赫有名地托孤重臣,她不也是落魄流离出家为尼了吗?南鲁公的儿子,相比褚河南公地女儿又如何?你若放不下,终究得不了真修行,将来说不定下场比那褚云行更惨。还不如趁早随我去呢!”
梅振衣一皱眉:“我不是放不下功名富贵,这与拜入左道门不可相提并论。”
左游仙冷冷道:“你若不加入左道门,此去九死一生,这是趋吉避凶之道。你不会不明白!你肯拜我为师,我便救你一命。”
梅振衣边想边说:“左前辈,我若因贪生怕死而拜你为师,会是真心的吗?你若想收我为徒,也不会希望我是矫意之举吧?”
左游仙笑了:“你问地好,这确实两难。背信弃义贪生怕死之徒,还谈什么修行大道?你若因此而拜我为师,我也不能答应。但此时我欲收你为徒。又以你的性命相威胁,是无法真心收服你的。——这怎么办呢?”
梅振衣眼睛眨了眨:“好办,到时你先救了我,然后再问我愿不愿拜你为师,不就没问题了?”
左游仙的笑容越来越盛:“臭小子,还想赚我上当?先来个缓兵之计,逃过此劫再说?你错了,只要你拜我为师。等你修行突破大成真人境界之后。我就有办法知道你是不是真心归顺左道门,倘若你有欺师叛门之嫌。我第一个杀了你清理门户!”
梅振衣轻轻一哆嗦:“左前辈,您别吓唬我,我还没拜你为师呢。这么大的事情,让我考虑清楚不行吗?再说我已有修行上师,我总得请教上师吧。”
左游仙一挥袖:“你以前是谁的徒弟我不管,只要你真心拜到我的门下就行,要考虑就尽管考虑吧,但我要告诉你,时间可不多了,你要尽早决定。”
梅振衣直摇头:“左前辈,以你的修为,不会不明白,这种事情只在真心与假意,我空想再久,恐怕也没什么用处。”
左游仙直点头:“臭小子,你说地不错,有些事你自己是想不通的,我既然要收你为徒,自然会设法点化你。”
点化?不会又要象钟离权那样搞出很多事情来试探吧!左游仙会怎么干呢,梅振衣心里直打鼓,可是接下来一连过了几天,左游仙并无任何异常举止。
左游仙想怎么样他管不了,梅振衣并未将脱困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一直在策划着再次逃跑,实际上他已经不动声色的准备了很多天。这一次没有人能帮他,一切只能靠自己。
自从路遇梅毅之后,左游仙的行程变了,过了黄河后一路都很小心,在山野中穿行避开有人迹地地方,径直向北来到关外,又折转西行。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与断断续续的丘陵,更是看不见一个人了,就算有牧民在这一带活动,左游仙也远远避开了。
梅振衣穿越前不是没见过草原,但是这种草原真没见过。季节已是晚春初夏,草原上刚刚经过雨季,牧草十分茂盛,高度超过了梅振衣的肩膀,四处生长着不知名地野花,姹紫嫣红十分鲜艳。偶尔经过几座小山,山上的树木都不高大,生长得奇形怪状又郁郁葱葱。
站在高坡上远望,很自然就能联想起那句诗歌——“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才是真正充满生机的草原,而不是穿越前所见的那种低秃秃、被过度采用后一片贫瘠的样子!梅振衣一边在心中感慨,手上也没闲着,仍然每天捧着指妖针寻找“灵气充盈”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