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千万里路途,两人也不可能一直都在烈日下赶路,有时候在野外走著走著,就无可避免遭遇到暴雨,或者大雾天气,可父亲却能带领他,一路安然无恙,抵达西谣城。
那岂不是说,父亲也懂修行之法?
可这一切,父亲从来没有向自己说过。
而很可惜,那时候白幻夜还小,仅仅四岁,记忆不深。
只是,如果他的父亲真懂得修行,为什么不愿教他。
而且,他有那么高深的修为,却又为何到了西谣之后,每日都要以酒买醉,百事不问,一点不像一位修行者的样子。
父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心中存在著万千疑问,以前还不显,经历今日之事,白幻夜心中却冒起万千疑窦,无比的渴望解开这些尘封已久的秘密。
只是,今日小香方丈,却答应传他一门修行之法。
如果他能修炼成功,将来有了穿行灰雾的能力,是不是说,有朝一日,即使父亲不说,他也能凭自己的能力,揭开一切的谜底,知道父亲为何要突然离开大儒帝京,不远万里,带领自己迢迢远避至这西谣城。
而他从来没有提过的母亲,又去了哪里?
想到此,白幻夜脚步微微加快,终于趁著浓雾围城的最后一刻,赶回了家中,城东一处简陋的贫民巷,一处简陋的石瓦舍之中。
……
回到家中,白幻夜的父亲白破军早已起床,正坐在床榻之上,默默地盯著屋外发呆。
听见回家的动静,白破军并未如他所料对他大加责难,只是淡淡道了一句:“回来了。”
“嗯!”
轻轻答应一声,白幻夜松出一口气,急忙脱下身上染血的衣服,大声朝白破军道:“父亲,我先去做饭了。”
说完,就立即走到一旁的厨房,淘米洗菜。
白破军沉默地看著他脱下身上一身染血的布衣,眼神闪烁了一下,眼神深处掠过一抹淡淡的忧色。
不过想了想,还是一言未发,也未询问白幻夜白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片刻后,饭菜煮好,父子二人对桌大嚼。
今日白幻夜著实是饿得狠了,从早到晚,未进滴水粒米,连干了三碗大米饭,这才勉强填饱肚子。
而他的父亲,白破军却只是草草吃了几口,便停箸不食,重新回到床榻上,背对著白幻夜,躺下就睡。
白幻夜见状,心中有一肚子的话,却无法问出口,只能洗完碗筷,然后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小床上。
看了父亲一眼。
他本来以为,今天父亲会有很多话询问自己,譬如自己为何会这么晚回来,为什么自己一身血衣的回来,今天都发生了些什么?
但他没想到,一切一如往常,父亲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即使看到了,也当不存在。
他心中一时不是滋味,原本害怕对方提起,此时却只觉空荡荡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暗暗握了握拳,他也和衣躺下,暗暗地道:“放心吧,父亲,总有一天,我会自己查询明白的。”
一夜无话。
第二日开始,白幻夜继续前往幻剑武馆洒扫庭院。
不过这次,为了避免辛文轩,张大海等人的责难,他都是见到他们过来,便远远避开,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一晃眼,三天过去。
这一天,从武馆工作完毕,白幻夜终于到了最期待的时刻,他依约来到燃灯寺前,在寺中一位灰衣小僧的带领下,白幻夜再一次来到后院的方丈室,见到了端坐方丈室石塌之上,依旧是一身白色僧衣,但整个人已经多出一股莫名威严气质的小香方丈。
短短三天时间,只是一路走来,燃灯寺中气度俨然,毫无乱象。
寺中僧众,虽然依旧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却已重新开始迎客,便知这位小香方丈,竟颇有一番治理水平,小小年纪,初登大位,竟能压下众僧,使寺中丝毫不乱,反而能很快恢复生机。
这实在是非同一般。
不过这都与他无关,他今日此来,便是来此向小香方丈求取修炼之法的。
见到他过来,盘坐于石塌之上,看似闭目入定的小香方丈,陡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也亮如天上的星辰一样。
看著白幻夜,小香方丈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说道:“施主,你果然如期到来,很好,那我们这就开始!”
白幻夜闻言,顿时精神一振,脸上露出期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