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略微惊讶了一下,闭上眼睛,淡漠道:“淳淡中有金石韵,应了一个‘古’字,尚可。”
钟离左道浑然忘我,颇有嵇康“目送归鸿,手挥五弦”那种清越的风神。
儒雅男子那似乎保持千百年的落寞神情悄然柔和,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七弦俱清圆,而无三实四虚之病,应了一个‘匀’字,不错。”
钟离左道手势时而如蜻蜓点水点破涟漪,时而弹欲断弦,气势昂扬,将一曲《高山流水》演绎得出神入化。
那男子点头,喃喃道:“声韵浑然而不破散,应了一个‘圆’字,好,很好,年纪轻轻就有这种境界,假以时日,肯定能够达到和这把‘太古遗音’共鸣的境界,如此说来,此子的资质不俗,怎么需要九年筑基,有趣,有趣。”
一曲毕,钟离左道怔怔出神良久,自言自语道:“师傅总说我还欠缺最重要的一种琴韵,到底是什么呢?”
男子微微一笑,道:“伏羲削桐为琴,面圆法天,底平象地,龙池八寸,通八风;凤池四寸,象四气。故琴乃圣人之器,禁邪心,琴所要传达的是天地间的浑然真气,以及人在天地间的一种惊惧和 浩然,所以操琴如修道,贵在清邈空明,所以你独独缺了一个‘清’,你要是能够悟透这一层,不仅琴技大成,对你修道也有莫大好处。”
钟离左道脸色骇然,集中神视搜索这声音的来源,却没有任何结果,这个时候他反而安静下来,细细咀嚼这陌生来客的一席话。
男子对钟离左道的表现目露赞赏,道:“可否将这‘太古遗音’借我一弹?”
钟离左道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那把古琴便缓缓飘到中年人面前,他那双剔透如玉的手并没有触碰琴弦,而是在离琴弦一尺的上方停下。
“大音成曲,必是无弦琴。”
中年男子淡淡道,双手在琴弦上方玄妙弹奏,他并没有依曲而弹,而是即兴而作,隐约金戈铁马,狼烟四起,气势如潮。
表面仍然平静如镜的西湖水面之下已经是暗流翻滚。
钱塘江顿时波涛汹涌,声势竟然超过那每年一次的大潮。
如果知道出现这种情况,饶是钟离左道也是闻所未闻有人能够有如此骇然境界。
心神跟随琴声而动的钟离左道似乎置身古战场,恍惚间看到一名俊雅青年在千军万马之前,依旧弹我《兰陵梦》,再就是一位倾城佳人的翩然起舞,一琴一舞,似乎忘却那奔腾而来的千万铁蹄,钟离左道对这种幻觉根本就没有办法,只能够顺其自然,而且这幻觉让他感觉真的身临其境。
钟离左道在琴声戛然停止后还有一种庄子那我梦蝴蝶还是蝴蝶梦我的茫然,那中年男子把琴还给钟离左道后微笑道:“已经太久没有弹琴了,你我也算有缘,既然如此,我就把那些身外之物都给你吧,反正我再也用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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