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自然通玄,等到钟离左道临近后就不再吸食月魄,只是瞪着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这一路而来不知道有多少修真者设法拦截,却没有一位能够得逞,从西域到这江南,千里之行,这神兽狴犴已经和不下百位修真者交手,它一眼就瞧出眼前少年不过是个筑基期的修真入门者,所以就没有多少在意。
钟离左道跳下锡杖慢慢走向神兽狴犴,这狴犴是九种龙子的一类,素喜镇恶,传闻神州每有妖孽便会出世,在钟离左道的印象中狴犴应该是威严魁梧的神兽,而不是这只小巧玲珑的宠物,所以他走到石头地下的时候挠了挠头,失望道:“这么个小不点就是上古神兽?”
狴犴怎么会想到这个人类如此小瞧自己,正要让这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家伙一点苦头吃,瀑布突然诡异的倒泄而上,整潭湖水瞬间干涸,附近的花草树木也都枯萎老化,再无半点生命迹象。
钟离左道手上的念珠嗡嗡作响,佛光四射,猛然抬头,只见瀑布顶端石崖突兀处站着一只妖兽,阴沉气息和神兽狴犴的圣洁正气截然相反,呆滞的钟离左道恍然道:“《炎黄万妖录》有载,有兽,其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白蜚,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如此说来这只小东西就是白蜚的克星狴犴了。”
神兽狴犴似乎不满钟离左道左一句小不点右一句小东西,瞪着他咬牙切齿了一阵后腾空而起,扑向朝天嚎叫的白蜚,目瞪口呆的钟离左道没有想到这么玲珑的小兽竟然有那么磅礴的气势,神兽较之一般山河大川的灵兽确实有过人之处,化作一道白光的狴犴冲向口吐秽气的白蜚,那几乎让钟离左道昏厥过去的秽气仅仅是让狴犴浑身金光稍稍暗淡一点,大小不成比例的两只上古兽遗相撞后,竟然是一个势均力敌的结果。
可怜钟离左道被这股气劲形成的波纹硬生生撞飞出去十多米,如果不是念珠和锡杖的灵气结成结界护体,钟离左道早就肉身尽毁,三魂七魄也要分散世间,头昏目眩的钟离左道马上坐下默念真言,神兽狴犴和凶灵白蜚的两股气息在他周围环绕不息,渐渐进入冥想的钟离左道心神一动,知道自己就要由筑基进入第二层凝气期。
耳畔似乎有师傅醇厚声音响起,“筑基即凝神调息,至神凝之时,则必有浩然正气,至大至刚,充塞天地,只要心无烦恼,意无牵挂,觉得心如空器,一点不有,意若冰融,片念不生,身体耸立,恍如山岳静镇,不动不摇,则是凝气之始!”
心如空器,意若冰融。
不动不摇,浩然正气。
钟离左道缓缓站起身的时候,浑身气势焕然一新,如果说前一刻的他如钝刀,此刻就是利剑,正气如锋芒,修道九年,终于步入凝气期,这神兽狴犴的和凶灵白蜚的两种气息在交融之后如同阴阳交汇,悉数进入钟离左道的身体,前面盘膝坐地的钟离左道便以身体为鼎炉,慢慢炼化这股天地灵气,这才终于突破瓶颈,进入凝气期,此刻的他并不知道天下万种毒瘴对他再无影响,要知道白蜚可是世间毒瘴的祖宗。
一撞之后,强壮雄伟的白蜚也剧烈摇晃了几下,只有一只眼睛的白色脑袋如松鼠大小的狴犴发出一声怒吼,神为龙子的它自然有龙的气息,霎时间身体扩大十几倍,如白蜚般一样大小的它一下子占据优势,伤痕累累的白蜚不停的哀号咆哮,最后被狴犴一口咬住脖子,鲜血淋漓,白蜚的那只眼睛流露出绝望神情,被狴犴追杀千里的它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不甘心这种结局的白蜚作出临死挣扎,头一横,将牛角插入狴犴的脖颈,被刺破身体的狴犴发出沉闷的怒嚎,一口咬断白蜚脖子,仰天凝望,身体被刺破的那个口子涌出一道金光,似乎是狴犴的灵气不可抑制的溢出身体,大惊失色的钟离左道知道这道灵气是百年难遇的修真瑰宝,情急之下随手抛出师傅的那个酒壶,念一请神咒语试图将那道灵气收入酒壶,奈何他的灵力对于这道金光来说实在太弱,最后只是将六分狴犴神气纳入酒壶,其余四分都散入天地苍茫,周围原本干枯的花草树木都如春天般翠绿鲜嫩,瀑布也恢复如旧。
狴犴因为遭受重创也缩小到原先玲珑模样,元气大伤的它躺在地上痛苦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