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脩……”懿泽一把将绵脩抱在怀中,她的眼泪落在绵脩身上,满心感动:“我的好孩子,还好有你……绵脩,我的乖孩子!”
乾隆为永琪赐婚的消息,很快传的宫内外皆知,妃嫔们也只得相信了永琪和胡嫱的谎言。
乾隆既然让瑛麟嫁给永琪,瑛麟的身份自然是瞒不住太后的,他以为,倒不如直接把此事委托给太后,太后一向好管孙辈的婚事,推拖不得,自然也就算对瑛麟的假身份认账了。
因此,乾隆让人将万琉哈氏送到了寿康宫,请太后筹备婚事。
太后早就猜到,瑛麟不可能轻易死去。她看到所谓的“万琉哈氏”原来就是瑛麟,并不感到稀奇,可是她怎能轻易帮乾隆遮掩呢?太后思虑,她经常筹办孙辈婚事,这次拒绝当然是不合适的,但接受了,便是个亏本的买卖。
于是太后来到养心殿,问乾隆道:“皇帝不但放了瑛麟一条生路,还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这已经很不合规矩了,如今又依着她的心意,指婚给永琪,皇帝对她,是不是好的太过头了?”
乾隆摆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问:“皇额娘是要反驳这桩婚事吗?”
太后冷笑道:“皇帝都已经下旨公之于众了,是哀家想反驳就能反驳得了的吗?”
“那皇额娘意欲何为啊?”
“以前皇子们的婚事,皇帝都是请示过哀家之后才拟旨,这次却如此独断,不就是怕哀家反驳,婚事不成吗?皇帝心里是不是还在相信瑛麟的鬼话,怀疑哀家与你的母子血亲关系?”
乾隆不敢说是,只假意笑道:“皇额娘多心了,儿子岂能质疑皇额娘?朕的确担心皇额娘反驳,因为瑛麟的身份毕竟特殊。在朕的儿子中,永琪是第一个封王的,皇额娘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用意。瑛麟是女中豪杰,朕以为可以重用,在妻室中,会是辅佐永琪的最佳人选。”
太后笑问:“就算瑛麟有过人之处,她毕竟已经与皇室有仇,你把一个仇人放在永琪枕边,这太冒险了吧?”
乾隆解释道:“朕的想法,恰恰与皇额娘相反。瑛麟之前跟咱们过不去,那是因为女子本该‘在家从父’,可这事已经翻篇,瑛麟早就恨死他爹了。现在瑛麟的目的,是要当皇后,那她自然要‘出嫁从夫’,先帮永琪做好皇帝才行,这与朕的目的正好是一致的。需要警惕的,反而是永琪身边的其他人,胡嫱诡计多端,一会儿换一个风向,懿泽更是身份可疑,她们的动机都不单纯,关键问题是,朕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她们的目的何在。可永琪偏偏在这两个女人身上特别用心,朕只能派一个更厉害的人去看住她们,最合适的人就是瑛麟。”
太后点点头,道:“皇帝这么说,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皇帝为何要让她从哀家那里嫁出去?”
“这个……”乾隆笑了笑,答道:“瑛麟已经没有娘家可言了,朕实在是想不出来更好的地方,难不成让她从养心殿出去?皇额娘就当是像之前嫁公主一样,帮了儿子这个忙吧!”
太后盈盈一笑,饶有深意的说:“皇帝如此信得过哀家,哀家自然不能推脱。可是岁月不饶人,哀家近来渐渐觉得精力不如从前,做事也常常不能得心应手,总需要人帮着才行!尤其是像瑛麟身份这么特殊,哀家更需谨慎,才能做的滴水不漏。”
乾隆问:“皇额娘想要哪一个来帮忙?舒妃吗?”
太后摇了摇头,笑道:“舒妃为了永瑆的功课,忙的几天都没空来踩哀家的门。倒是和贵人,对哀家一直都十分尽心,办事的能力也越来越让哀家满意。哀家想用她,可她毕竟只是个贵人,连做一宫主位都不够格,又怎能帮忙操持皇室的婚嫁大事呢?”
自从被迫放走香妃之后,乾隆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和贵人坎曼尔,能让她住进宝月楼,已经是隐忍,从不曾想过还要为她晋位。可是太后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若是不能给太后这个好处,恐怕头一个不能“滴水不漏”的,便是瑛麟的身份。
乾隆无奈,只好答道:“既然皇额娘如此器重和贵人,朕自当为皇额娘尽孝,晋和贵人为容嫔。圆明园叛军作乱时,慎嫔不幸丧生,这些天钟粹宫的正殿一直空着,就让容嫔迁居过去,以后就算是钟粹宫主位吧!”
太后听了,果然满意,笑道:“如此甚好,那哀家就回去,与容嫔一同筹备婚事了!”
看着太后笑得这般明媚,乾隆实在笑不出来了,勉强压制着情绪,交待道:“还请皇额娘转告容嫔,她的所有东西,必须全部搬入钟粹宫,宝月楼原有的东西,一样的不能带走。”
太后满眼不屑,道:“皇帝放心,做了钟粹宫的主位,她才不会稀罕那些个东西,皇帝想留给谁,或者想怀念谁,随你的心!”
乾隆深吸一口气,想起宝月楼已经没有香妃,钟粹宫却多了一个容嫔,他却只能忍,实在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