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于是坐下,昆宇便退到一旁,与其余臣子一处站着。
懿泽望着永琪,他与孟驳面对面坐着,相隔约数十步。在两旁侍立的官员、侍从当中,两把对面摆放的椅子,正如两种对立的立场。只是两个人脸上,都是一如平常的平静。
孟驳将一只胳膊搭在椅子侧边,微微向前探着身子,带着点恐吓的语气,说:“你若是献策不成,那我就只好把你当盾牌使了。”
永琪轻蔑一笑,道:“陛下真是抬举我了,我这个身量,能挡住几支箭?几个兵?贵国国力强盛,难道还缺一个盾牌吗?”
孟驳轻轻的靠在椅背上,淡淡答道:“我很忙,没有时间听你瞎扯,要献策就快说,不然就回牢里去。”
永琪笑道:“鄙人有一事不明,还请陛下为我解惑。陛下南征北战多年,到处树敌,这多一个也不多,少一个也不少,又何必在意我大清战或不战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陛下只管打就是了!又何必浪费时间,听我建言献策?”
孟驳没耐性的说:“你要一直在这儿啰嗦,我现在就杀了你!”
永琪只管继续自己的言论,问:“莫非是因为我大清地广粮多、兵力强盛,陛下害怕打不过?”
孟驳冷笑道:“真是笑话,在我孟驳眼里,从来就没有‘怕’字。”
“哦?”永琪作出一副不解的样子,又问:“那陛下为何希望阻止开战?”
孟驳这才懒懒的答道:“打仗,耗力、耗钱、耗时间,是解决问题的所有办法中的下下策。如果能以不战的方式,得到战的利益,当然最好不过。”
永琪笑着点点头,道:“看不出来,陛下还是个生意人。既然如此,陛下不如与我做一个交易。”
孟驳问:“你只是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交易?”
永琪笑答:“陛下让人抓我到这里,无非就是希望用我来威胁我的父亲,‘以不战的方式,得到战的利益’,可没想到,我作了人质,大清反而要备战,虽然陛下骁勇善战,可大清的土地和人口毕竟是翻了缅甸几倍,陛下未必有胜算,不然也没有必要听我在这儿啰嗦了,不是吗?”
孟驳不答。
永琪又说:“陛下没能如愿以偿,那是因为我并非大清唯一的皇子,我父亲的儿子很多,我那些兄弟们巴不得我死在这儿,陛下这一招,倒正好成全了他们。他们还有支持他们的那些大臣,会一起劝谏父皇以大局为重。所以,大清才会备战,他们想趁机除掉我。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如今,我和陛下的利益是一致的,同舟共济是天意!”
孟驳是个直爽的人,听到这里,自觉已经无需再往下听了,便道:“说说你的交易吧!”
永琪身子略向前倾,示以自己常日与人相见的拱手礼,向孟驳道:“我要向陛下求亲,求陛下将您的公主许配给我,让清缅之战,变成清缅结盟,岂不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