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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慢慢地降临了下来,原本就凄冷的诏狱此时更是显得阴森无比,除了偶尔传来的牢子们巡视的脚步声外,若大的监牢中静得无一丝的声响,这也难怪,诏狱甲字监牢中有且仅有一个犯人前太子承徽林阿雅。
诏狱是很大,可监房却小得很,拢共也就两丈见方,陈设更是简单到了极点,别说桌椅了,便是榻都没有,仅仅只铺了薄薄的一层的稻草便算是床了,外加一席破烂得简直跟渔网有得一比的被单之外,再无一物,倒是挂在监房外头的灯笼却亮堂得很,多少算是能驱散一下监房里那阴森到骨子里的黑暗罢,然则,灯火却引来了无数的蚊虫,嘤嘤嗡嗡地在监房里四下飞舞,那等密集的程度足以令人咂舌不已。毫无疑问,诏狱的条件断无法用个好字来形容,尤其对于习惯了锦衣玉食的人来说,乍一到这等环境中,鲜有不崩溃者,可林阿雅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无所谓,只是静静地靠墙坐着不动,丝毫也不理会迎面扑来的嗜血蚊虫的袭扰,一味默默地沉思成一尊塑像,哪怕是两名牢子一前一后地走到监牢门口的脚步声都不曾令林阿雅有所反应。
开饭了,开饭了,说你呢,耳聋了么?嗯!一名身材魁梧的络腮胡牢子将手中提着得那个不算大的食盒往牢房前重重一顿,口中不干不净地嚷了起来。
那汉子的声音虽不算响亮,却刺耳至极,林阿雅自是被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微微地抬起了头来,见来者是两名粗鄙的牢子,林阿雅眼中掠过一丝不屑的神色,人却依旧端坐着不动,宛若没瞧见来人一般。
呵,你个小娘皮的,到了老子们的地盘还抖个毬威风,信不信老子这就办了你。络腮胡牢子看出了林阿雅眼中的不屑,登时就大怒了起来,一脚将食盒踢翻在地,叉指着林阿雅便大骂了开来。
老王,算了,算了,跟一待死之人争甚闲气,左右到了这儿的人最多也就三天的硬气,到了头来,还不是软趴趴地向爷们求饶来着,到时候再收拾也不迟,走罢,走罢,刘头儿还在外头等着呢,耽搁久了怕是不好罢。另一名高瘦的牢子见络腮胡不依不饶地大发作,却甚是不以为意,拉了拉络腮胡的手,作好作歹地劝说了起来。
不成,咱可受不得这小娘皮的鸟气,老李,你瞧瞧,这小狐狸精那德性一看就是欠调教的份,要不你上去玩玩?络腮胡左手反手握住了高瘦牢子的手,将其往前一带,努着嘴,嘻嘻哈哈地调笑了一句。
厄高瘦牢子借着走道上灯笼的亮光,贪婪地打量着林阿雅身上的玲珑起伏处,眼中满是淫/邪的光芒,喉头一抖,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打了个嗝,刚想着说些什么之际,却猛然觉得脖颈间一凉,忙不迭地低头一看,却见自个儿的脖颈间竟然鲜血狂涌不已,立时吓得用双手紧着去捂,却又哪能捂得住,想喊,却早已发不出声来,怒目瞪着早已躲到了一旁、正狞笑着的络腮胡牢子,蹒跚着走了几步,便即轰然倒地,在血泊中滚了滚,腿脚一阵乱踢的抽搐过后,已是命归了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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