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泽飞看着飞机下面的世界,他好像回到了叔叔家的天台上,和路明非一起呆呆地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cbd区。
曾几何时,还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自己,是如此地向往着那里的生活。
在他的想象中,那里的一切都是锃光瓦亮的,从意大利产的漆皮鞋到美女们的化妆镜,从楼顶的大屏幕到国际商务中心的玻璃幕墙,那里每个人都走得雄赳赳气昂昂,人生过得充实有意义。那里的人永远精神抖擞浑身名牌,永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和想去哪里,从不迷路也不无所适从。跟浑浑噩噩的,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的自己简直天差地别。
当然,这些都是路泽飞穿越前原主的记忆,穿越前,他和路明非一样,都是**丝。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看向窗户里自己的倒影。
身姿挺拔、浩荡凛然,勇气在他的眉宇之间生根,藏在眼底的狮子简直能征服世界,璀璨如星辰。
越过千山万水和来日方长,他紧张着,也期待着,这一次,他不想有任何遗憾。
......
东京,神奈川县,横滨市郊外。
一片荒无人烟的海岸线,二战之前这里是连绵的渔村,现在渔民们都已经迁入横滨当起了市民,只留下他们当初停泊渔船的码头,被海水日复一日的拍打。
可就在这荒无人烟的渔村中,有一间装修看上去颇为精致的居酒屋。
居酒屋的门板上挂着“神奈川の居酒屋”的木底朱字牌匾,外墙上的浮世绘精丽而华美。
这些锦绣万分的浮世绘上,细看之下才发现这里的浮世绘作画、刀刻与墨染的工艺近乎达到了尽善尽美的境地,线条流畅得仿佛把远山与美景从现实里嵌入其中,气势恢宏而磅礴。
可这家装修颇为奢华的居酒屋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对外开放过了。
大门紧锁着,金属锁把上灰尘铺了厚厚一层,窗户也都紧闭,透过窗户木架中间糊着的浆纸隐约能看到里面漆黑一片,这间居酒屋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开过业。
居酒屋里面,有着一间颇为宽阔布置典雅的静室。
静室的地面上铺着日式传统的榻榻米,室内用简约的白纸屏风分隔,窗户敞开,带着一些蒙蒙光亮的白炽灯光落在前面的一张木质小几上。
干净整洁的木质小几上,摆放着白瓷的花瓶,花瓶中插着一只冬梅。
小几前坐着的人就透过冬梅朦胧的看着那正在起舞的身姿,身姿优美,连灯光投影下的影子都是那么让人如痴如醉。
空间内尽是悠扬凄美的歌声。
静室响起了空灵婉转的歌声。
一只白若透明的手从花瓶中拾起那支冬梅,一手绾起光可鉴人的长发,一手把这支冬梅当作簪子插进去,露出白皙如玉的脖子。
“倦兮倦兮钗为证,天子昔年亲赠;
别记风情,聊报他,一时恩遇隆;
还钗心事付临邛,三千弱水东,云霞又红;
月影儿早已消融,去路重重;
来路失,回首一场空。”
静室中的人影且行且唱,杨贵妃通过他那带有魔力的嗓音缓缓道来,宛若千年前的场景再临,又如泡影般渐渐模糊,定格为斑驳的古画,一种时光交错的迷离感回荡在静室中。
那名歌舞伎肩披一件血红色的广袖和服,上面的彼岸花随着舞动像是活了起来,这种也被称作曼珠沙华的石蒜科植物开出的花,妖娆的绽放。
血红色的彼岸花与男人素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像是点缀在上面的血,和男人莹白色的皮肤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