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的说法,是很好理解的,圆领衫是无须系袢的,却也还是可以很贴身,它本身有一定的弹性,而最好的一点便是很能吸汗,同时又可以保持干爽,还比较透气。这是绫罗绸缎绝对比拟不了的优点——虽然圆领衫也很贵,花色还少,比较起来或许没其余布料那么好看,但天气这么热,出汗是免不了的,绸缎不吸汗,出汗后沾在身上,粘湿不适,而土法棉布又不跟身,浆洗后的,不如圆领衫舒服。
由此以来,从去年开始,京城的公卿少年,竟然半是公然地穿起圆领衫了,百姓人家则更中意布料更少的‘背心’,因为布料的昂贵、浆洗的不便、穿着的不适等种种考虑,许多一般人家,在夏日往往都是袒胸露乳的,其实颇不雅观,现在有了投洗方便的弹性棉布,在水里搓几把晾干即可,不必上浆,那么哪怕不便宜,也有很多百姓愿意买一点体面和尊严。
“满街俱是孝子贤孙”,这是御史上书讥刺的话语,因为棉布容易褪色,几乎还是以本白色居多。但也有人依据温度计的统计结果进行反驳,“温度都和从前不同了,难道穿着还要和从前一样吗?”
这是温度计在穿着风尚上,所起到的,令人意想不到的作用,不过,这种讥讽声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有些人会在短袖圆领衫外头穿一件薄罗衫遮掩一下,不过皇帝因为父母的确都去世了,似乎并不在意这个,而是照旧穿了一身浅色装束,白色圆领衫下头是本色挺括的棉麻‘混纺’裤子,若不是头上还戴了一个小竹冠,以他的身形、肤色,看起来几乎都和天港靠岸时所见到的买活军兵丁丝毫都没有不同——他对买活军的看法,实在无须任何言语,只需要这副做派就完全了然了。
田任丘当然并不准备说出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阉党想要掌控报刊,西林党也想要掌控报刊,但皇帝很可能不会把办报权交给任何一党。而是会从内书房另行选拔知书达礼、忠心耿耿的‘内进士’,再挑选和西林党毫无关系的清流,双方合办报纸,如此方能起到制衡的作用。因为皇帝既不希望西林党继续扩大本已优势的话语权,也不希望事权已极强的阉党再染指报纸,虽然九千岁是阉党,但如今其麾下已经聚集了许多外朝官员,不再是纯粹的厂卫势力,那么皇帝必然也要对其加以制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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