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参赞仔细地听了汤若望的话,不时点头表示赞同,“确实,这些都是影响政策的难题,任何一条政策,都不可能毫无阻力地向下推行,倘若如此,那就根本不需要制定这条政策了,它会自然而然地成为一种民俗。通航互保当然也不例外,您说的情况,的确都可能发生,不过,我们也要看到,通航互保还是规避了更多的风险——一艘海盗船,或许威胁不到我们买活军的商船,但,倘若他们结成同盟,在海上来围攻我们呢?”
“当然,您要说了,海盗船自由度极高,要组织这样的集体行动难度很大,但是,倘若这是投资者们共同的愿望,来自于国王和国会的直接命令,欧罗巴各国,不愿看到华人的船只在西非活动,只要越过了好望角,就要让我们有去无回,斩断华夏商船通往非洲、新大陆这两块自留地的野心呢?您能保证,这样的协议不会达成,国王们不会坐下来商议着共同应对异色人种的海权威胁吗?”
汤若望不由得失笑了,“指望四分五裂、纷争不断的欧罗巴各国,坐下来达成同盟来应对千万里之外的东方大国?组成,组成什么?四国、五国、十国联军?这种事——这种事——”
他本来想用上帝之名保证,这种事不仅仅是过去,就算是未来也绝无可能发生,可不知道为什么,望着刘参赞认真的表情,汤若望的笑容逐渐地收敛了,过了一会,他甚至有点严肃起来,犹豫而默然地摇了摇头,“我……我不能保证。”
“那么,通航互保这个条款就是有意义的,而且有很大的意义。”刘参赞说,“一两艘私掠船可能或许会来攻击我们的船只,然后被我们击沉或逃走,这样的事情,也许不太会影响到该国船只在买地的生意,但它的形状、船首像会被记录在案,一次两次会被放过,次、四次,它会被记录下来,登上我们的记仇本,它的船长和船名会被我们的情报部门打听之下,录入系统,总有一天,他会走上断头台,问出真正的归属地——国籍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艘船的主要投资者来自什么国家。”
“当这个国家的投资人没有学会教训,一而再、再而地对华夏船只动手,那么,这个国家的商船越过满者伯夷之后,就最好担保自己不要露出破绽了,在每一个港口,只要他们泄露了身份,港口方就有权力,也有义务扣下船只,把它的一切充公——啊,或许你要说,如果每个国家都登上了抢掠黑名单的话,难道所有越过满者伯夷的欧罗巴船只都会被击沉吗?”
刘参赞露出了非常自信,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嗜血的笑容,很肯定地告诉汤若望,“——会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所有越过满者伯夷的船只,都将会是有去无回,直到有一天,欧罗巴人再也没有合适的远洋船只前往华夏做生意为止,到了那时候,欧罗巴各国将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那就是他们只能从远洋华夏船队那里,买到自己需要的茶、丝绸和瓷器,这门生意,将完全被买活军的商船所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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