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那群该死的移鼠会狂徒,在东亚大陆上又承受了一次可耻却注定的失败?”
初春时节,肯特郡依然是寒风凛冽,犹如自然的诘问,严苛地鞭挞着坎特伯雷座堂那恢宏万象的建筑群,然而,在北塔楼,大主教的小书房中,壁炉中燃烧的熊熊烈焰,却让房间内温暖如春。年迈的大主教手中持有一封厚厚的信件,穿着天鹅绒晨衣,他青筋毕露的双手上只佩戴了一枚红宝石戒指,一串黑檀木念珠,这说明,眼下是主教的私人会客时间,这个客人和主教的关系也相当的密切。
“正是,尊敬的主教,这封信说明了一切——现在,除了丧失了壕镜这个据点之外,西班牙人还担心他们在东印度的利益,而荷兰人也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巴达维亚的掌控,移鼠会虽然在大陆上正获得暂时的成功,但他们在海外的行动却一再受挫,或许西班牙贵族的钱也很快就要花完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莫顿牧师的语气也突然停顿了一下,流露了一瞬间的不自然——‘也’这个单词用得并不好,因为这提到了圣公会和清教会长期以来难以调和的矛盾,以及现在英吉利联合王国需要处理的棘手问题:王室和贵族糟糕的财政情况,还有国王那继承自上一任的,奢靡的花销习惯。不过,好在移鼠会又受重挫,这个好消息,提振了大主教的精神,也让他慷慨地放过了莫顿牧师的失言,而是随意地数着念珠,发出了惬意的轻笑。
“这就是他们,看吧,约翰,这群人已经完全背离了主的航向,走到了另一个极端,他们的狡诈和狠毒,已经完全丧失了所有信徒应有的美德,他们注定会一事无成的,火药阴谋的败露只是开始,他们一贯的伎俩也开始失效了!”
“您是说?”
“我说的当然是他们的两幅面孔了。”
英吉利圣公会大主教,坎特伯雷圣座乔治艾伯特一针见血地说,“移鼠会对于那些遥远的,他们暂时无法影响得到的国度,一向是派出人品忠厚的学者,用他们丰富博学的知识,来取悦远方的统治者,以毫无攻击性的态度和纯粹的善良,缔造良好的第一印象,以技术性官员的身份受到重用,并且提出传教的请求。”
“对于这样表现良好的外来宗教,又带来了如此新鲜的技术,大多数统治者都会欣然应许,接下来,他们在当地经营上十年,等到信众的势力逐渐庞大,甚至足以凝聚起和当地的其余宗教、政府抗衡的力量时,他们就会派出最好的阴谋家,用毒药、刺杀、爆炸,来清除他们的敌人。这也是他们在大陆上一贯的做派,无法无天、阴谋诡计、铤而走险,我们作为移鼠会的主要对手,怎么会对此没有感受呢?”
乔治大主教哼了一声,“但是,他们这一套还往往能够成功,他们用花言巧语迷惑了华伦斯坦,这对于新教是个沉重的打击,现在,新教和移鼠教在大陆上拼得如火如荼,梵蒂冈之所以还没有节节败退,至少有一半应该归功于连移鼠会,如果没有华伦斯坦,神圣罗马帝国该怎么抵抗古斯塔夫这头北方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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