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他们距离我们的最后传教地点都两千多里了。”张道平也是无奈,“这其中辗转了多少手啊,就这还是初记的,后头很多地名得去再考证——这还和地理学有关,我看,研究知识教流传脉络,就这个课题都足够给地理学、宗教学输多少血,在我们内部学刊上发多少文章了!你看吧——”
他用小指头比着自己画了下横线的地名,这是拼音地名,“这是西南番族的一个大集场,在洞人的语言里,叫它‘八万洞坝子’,这两个登萨,也就是洞人的神职人员,就是去八万洞坝子取的知识教真经——在这里得到了我们的拼音教材,还有配套的种植指南。按照他们的说法,千棵树坝子是从现在鹤洲这里一直往南,顺着洞人和喵人的村寨走十天的地方,附近有喵人聚居,也有洞人的款在,天气也比老家这里炎热不少,所以,我推断是洞人的古州集场。”
这会儿他的手不被占用了,快速面已经投向了锅子里,张道平从怀里取出一叠软纸,扬了扬展开,上头是简笔的地图,明显是他自己画的,只是用曲线分隔开现在的省道界,又标注了几座出名的大山大河罢了,其中比较醒目的是几个在边荒地区标的色点,以曹蛟龙的了解,这些地区,在敏朝是压根不被重视的,都是一些边陲土番的聚集地,也不怎么动乱,也没有什么战略价值。
“你看,这就是古州八万洞,按照那两个登萨的说法,八万洞已经有很多人信仰知识教,也有很多野祭祀了,可你看,八万洞到我们知识教最北部的大教区,也就是安南沱?港,有多远吗?”
张道平比了一下,“两千里,这还是直线按比例尺算出来的,倘若你要计算水陆距离,那就没法说了,估计道路距离至少三千五百里。三千五百里,这得有多少人中继传教,才能追溯到安南的祭坛。曹兄你说吧,不写个两三页纸,这事情怎么能交代得清楚?就这也光是推测,要不是其余祭祀兄弟也在收集这条传教的线索脉络,只能追到八万洞坝子就没法再往南了,这往南去的传教脉络——你看我都是用虚线下标的,这就表示我只是在推测,还没有实证呢。”
曹蛟龙一下把本子给推开了,“我不看!全都是拗口的拼音,一个地名还给三四个拼音标注,这谁记得住啊!”
“记不住也不行,一个地方多民族不同的叫法,本就是常态。”张道平慢悠悠地说,“这是民族地理的分支了,老实说罢,要是没有我们知识教的前置做工,西南的地图可就永远都落实不下来,那到时候,你们这些做军的可就受累了,改土归流的时候,往前走的速度怕不是比现在还要更慢?要说起来,这也就是看得着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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