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儿, 你可知道这几日灵清道长都在做什么?倒是少往我们酒肆这儿来了!”
“幺爸你容我一会儿!”
跑堂赵立智把抹布往肩上一甩,开橱子抓了一把酒肆拿来当敬菜的泡椒花生,一摇一摆地出了大门, 赵掌柜也是会心一笑, 转身继续在高高的柜台后拨起了算盘:赵家原本在叙州,也只能算二等人家, 靠着码头边的一些产业谋生, 在乡下田庄并不多, 唯独是仗着这间酒楼,消息灵通, 做些投机生意罢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也算是及时攀上了叙州帮的崛起,在城中几方势力里, 可谓是左右逢源,吃尽了好处。
赵掌柜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了——原本叙州这里,商贸的占比并不算太重,还是以农为本, 码头的消息固然重要, 但远没有到如今这样举足轻重,几乎整个叙州都依托于大江交通的地步。因此他也不过就是赵家一个普普通通的子弟, 分了间酒楼做安身立命的本钱。可现在就不同了, 作为码头这里底蕴最深厚的饮食铺子, 丰裕酒肆的生意一直很好,码头的各种消息, 丰裕酒肆这里几乎都能听人谈及,包括每次新报纸到了,也能第一时间送到酒肆这里读给大家知道。
可以这么说, 赵掌柜安坐在柜台后,一动不动,稳稳的就是叙州的‘百晓生’,耳目之灵通,在叙州没有哪一方势力能与之相比,便是有些消息是酒肆里不会提及的,譬如说打听灵清道长的行踪——也不必慌,叫赵立智带点零碎赏钱、精美点心,出去绕上一两圈,就连这样的小事儿都能打听出些风声来——码头上的力工多啊,平时帮着运货也是满城走,灵清道长扮相醒目,想要打听他的动向的确并不难,更何况,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赵家有留意灵清,之前还叮嘱帮上的兄弟去跟过那么几次,哪怕现在不开赏钱了,也自然有人存了心要讨好丰裕酒肆,为他们多留心则个。
“幺爸,那一位这几日确实也忙得没功夫,说是乡下有老人去了,是南城那里的暴发户,发愿要大办,要做七天的水陆道场,灵清道长和那班师兄弟就都去了,早出晚归,忙个不停,好几日都没在城里安歇了。”
“原来如此。”赵掌柜这才略安心了些,他好奇地问道,“哪家啊?七天道场,这可是硬顶着来的了,如今哪有还敢办七天的?都是三天落葬,就更不要说七七四十九天的大戏了!”
其实,原本叙州这里供得起七七四十九天道场的人家,也是极少,那都是几十年一见的大场面了。一般体面人家,遇到丧事差不多也是七天出殡,叙州帮接过大权之后,向买活军看齐,提倡简葬、薄葬、火葬,更禁止大办红白喜事,空耗钱财。当然,这种禁止不可能伴随惩罚措施,因此最后多是沦为号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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