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嫂子,还是先缓缓,再想想,世拆不开是夫妻二字,原配夫妻头到老,怎地是半路走道能比的?”
“打几下消消气也就罢了,莫要往心里去,究竟也没喝少!”
就在庄小院隔壁,邻里们已聚集了起来,熟练地劝解着闹架的夫『妇』——虽然邻里的‘里’字,早已在过去若干年内逐渐废弃不存了,民间文化却仍留有深深的余痕,所谓邻里三分亲,从天下各城,是细分街、坊、里,每里要推选里长,可以说事无巨细能找里长来做主,婚丧嫁娶、门返归,需要里长的参与,别的不说,就说如今可有可无的过所,从便需要由里长担保,确认了有正当的需求,才能去衙门里领了过所,名正言顺地进跨城市的流动。
因有了‘里’,邻居们对彼此事的过问便显得顺理成章了,老邻居彼此知根知底,不论平日有没有矛盾,遇事了也来相帮相劝,因此胡的情况们是很了解的——个胡嫂子,的确不是省油的灯,常年来山望着那山高,嫌弃着丈夫不会挣钱,没有本事,在时常摔摔打打,对公婆也并不恭顺。
她是仗着娘兄弟,倒过来骑到了丈夫头,哪怕丈夫有点儿错处,也是揪着不放,从不过是哭自己命苦,站在街门口诉说着胡的坏处,而自从买活军来了,那新婚俗推开来了之后,挂在嘴边的便成了和离。
临城县归于买活军治下已经三年了,新式婚书也实了年,也不知是从什时候开始,和离的人便慢慢地变了——男人提的,女人提的有,毕竟从不论是女提和离,或者是男提休妻,几乎是极大的事,哪怕是男方休妻也是门丑事,如果女人还生了儿子,便连自宗族会大为反对。实在是过不下去的夫妻俩,哪怕是对面不言,那也能般过辈子,是没有离婚个概念的。
买活军来了以后,风气便渐渐地不同了,其最大的不同便是女人也能工作,而且获取相当的报酬,点不大大地增强了女方提离婚的底气,而且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也降低了男方提离婚的难度——从男人想休了女人,如果不是有相当充足的理由,又或是双方的世差距太大,娘宗族也是要门来讨说法的。
因为休的女人名声不好,难以再嫁,无处可去只能返回娘,便等于是给娘增添了无用的人口,既不能种地也不能做事,务亦不需要她来帮办。便等于是不给她活路走,“孩子给你生了,还要把人往死里『逼』”?虽然娘宗族也很难收留她,对样的为还是很容易激起公愤,定要来讨个说法,否则就怕落了个族无人的印象,族的女孩子嫁后要人欺负了去。
如今,情况便很不同了,女人休,固然名声仍然是难听的,却不至于没了活路——纺织厂是常年要人的,还有小吃摊、医院、清洁工,哪怕是修路,只要体力够了可以去,孤儿院、托儿所……要人的岗位很,天最少也是二十文,扫盲班毕业就是二十五文,刚修起来的女子宿舍,门禁森严、全新的水泥房,虽然屋子是局促了,茅房也要共用,是个月便只要两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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