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问道,“你出去了?”
“嗯。”柳定泽眼中有浅淡笑意,语气却很是平和,“我去拜访了往日欺辱过我的人。”
方青见他神情略显乖戾,心头咯噔,“四郎……”
柳定泽抬头笑道,“不说这个,免得吓着你。我跟你说件高兴事吧。”
方青不知他这“吓着”是什么程度,只是他不说,她也着实不想听。总之她能确定的是,那些人的下场定不会很好,“四郎说吧。”
“我跟娘亲说了,把柳芳菲和柳翰送回郑素琴那边去,也不让他们再回京城。”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让方青诧异,“为何?”
柳定泽微抿唇角,淡声,“那种贱丨人生的孩子,我嫌脏。”
方青说不出话来,那两个孩子她不亲也不排斥,只是他还痴傻时,待两个孩子是好的,尤其是对柳翰。如今清醒过来,竟是半分情面也不讲。这不得不让她心悸,不为他们,而是为了自己和笑笑。
柳定泽见她愣神不语,又开口道,“当年郑素琴诱我入房,给我下药,才有了那两个孩子。如今我们又不是不能生,更何况,就算是不能生,哪怕是去领养个孩子,也不要他们。人自贱而他人轻贱之,我留不得那女人的孩子。”
方青念过几本书,性子也素来恬淡,看得开,面色淡淡,“孩子留在这,倒碍不着我什么。别让郑素琴出现在柳家就好。”
柳定泽见她不在意,点点头,“都听你的。”他瞧瞧外头天色,已有些晚了,起身道,“我去去外头,等会回来。”
他将女儿放回小床上,又嘱方青好好躺下,便出门去了。方青看着酣睡的女儿,又想到柳定泽,一时也不知他如今这样,是喜是忧。总觉他带着戾气,倒不如之前他痴傻时更让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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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学而优则仕,柳雁将这说法跟父亲说,柳定义却不答应让她去参加科举。不管是去求祖母还是去求母亲,都没能将父亲劝服,令她好不郁闷。今日春闱,哥哥和齐褚阳都去考了,书院也显得冷冷清清,便跑去藏书阁奋发用功去。
进了藏书阁取到书,她又想看看苏定在不在。往最后面走去,探头一看,竟真看见了他,意外道,“苏家哥哥,你竟在这?”
苏定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捧了书看,听见声音,往那看去,倒不意外,笑道,“怎么?为什么我非得不在这才是正常的?”
“科举呀,今日可是春试最后一日……”柳雁走上前说道,“难道你一直都没去?”
“没有。”苏定淡声,“如今不去,往后也不会去。劳心劳神,我父亲不许。”
柳雁倒想起了件事,忍不住问道,“难道你真的有疾么?”
苏定默了默,笑道,“你忘了?我父亲是堂堂左相,蒙圣上宠信,他稍稍举荐,我要去哪便能去哪,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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