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胤道:“不是我知道,是谢蕴自己。”
傅悦颇为诧异。
楚胤抿唇低声解释道:“他早就知道他身边不干净,可是到底是哪一个却摸不透,此人藏得深,也知道,谢蕴身边的人,都是跟着他一起长大的,就像我和楚青他们这般,是自幼便追随的,若非年初他去北境的那一趟偶然出了点事推理猜测得出,怕是一直不知道身边有鬼,可猜测归猜测,怀疑谁都不好,他就一直半信半疑,但是其中有一个却是绝对能相信的,既然不耽误事,他就暂不理会将计就计,打算慢慢看着,只是没想到,一时大意,竟然付出如此代价。”
十公主身边的人,何尝不是自幼伺候的,那个品儿是十公主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女啊,比兰儿跟着的时间还要久,可是,她却是皇帝的人,毫不犹豫的背叛伤害,若非她,十公主也不会现在还半死不活的躺着。
傅悦叹了一声,神色有些悲悯无奈。
想起这一家三口如今这般,她就忍不住心酸唏嘘。
楚胤看她如此,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忙搂着她的肩头宽慰道:“好了,我也已经命人暗中寻找谢蕴的下落,也让在北境一带的不归门势力帮忙寻找,只要他活着,定能找回来的。”
傅悦点了点头:“嗯。”
俩人回府后,用了午膳,楚胤就又出去了。
今日楚胤在朝堂上公然奏请皇帝处决骁骑营的消息不胫而走的,刚过午时,此事就传遍了暨城,也传到了已经被遣返京郊的骁骑营军营之中,军营之中自然免不了一场动荡和慌乱,不知道是谁又意图主导舆论,说骁骑营将士不过是奉命行事,楚王府已经将一众指挥的军官将领都举家杀尽了,如今这般残忍的要处置几万骁骑营,实乃泯灭人性之举,对楚王府口诛笔伐,可却掀不起什么浪花,因为荣王起兵之前传遍暨城的那一则关于庆王府的流言不知怎的卷土重来,再度盖过对楚王府的口诛笔伐。
原本当时这些流言舆论就闹得沸沸扬扬,只是被兵变一事暂时押下,当时禁军之所以溃不成军,其实也有这则流言的缘故,甚至,最后禁军军心不稳群龙无首,就是源于这桩事,如今荣王兵变的事情过去了,虽然还没完全结束,可也没什么新奇的了,倒是这一桩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朝中上下和坊间军中都在议论此事,结合这次骁骑营兵变反戈和围攻楚王府的事情,加上流言助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骁骑营是皇帝的人,而围攻楚王府,怕就是想重蹈当年庆王府的覆辙!
所以,皇帝才怎么都不愿意处置骁骑营。
流言蜚语,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但是也是最有利的武器,特别是对一个看重帝王威严和名声的皇帝,几乎是致命的打击,别人可以不在乎名声如何,百姓们也不会多在乎其他人的声望品性,可是皇帝不行,而朝臣百姓们也可能不在乎皇帝的品性和威望,短短两日,皇帝声名狼藉,俨然是被定位成了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