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九世纪中叶这个时间段,美国东部的新英格地区,不能说不够法治。
不过,不管法治程度再高,承袭自英国的海洋法系,究根到底还是人治。
有判例和法条固然好,但是最终结果如何,还要看在场的陪审团和法官的判断。
法官或许懂法,但是与之相比,陪审团就并非如此了,他们更看重感情。
而史密斯妻子的律师,今天的核心看来就是打感情牌。
法官听完原告律师的叙述,将目光转向了被告席。
麦吉尔再次站了起来说道,“原告的确很憔悴,原告的幼小的孩子,这么小就失去了父亲的确很可怜。
但是!
法官大人!
陪审团的先生和女士们!
难道就只有史密斯先生一家可怜么?被史密斯欠债的债主,不光是一个个债主,也是一个个家庭。
这些家庭或许原本幸福美满,但是因为史密斯先生的欠债不还的行为,他们也陷入了危机。
我辩护人的雇主,也正是出于让更多的家庭过上更好的生活的理想,才通知了史密斯先生的债主们。
这个举动,拯救了数个本会破产的家庭,法官大人,陪审团的先生和女士们,您们说不是么?
我说完了。”
麦吉尔虽然主攻的方向是专利法条,但是他上庭为人辩护的技巧也不差。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感情牌,法律牌。
麦吉尔左手一张右手一张,其它的律师打的娴熟,他打的也不差。
陪审团席位上,衣着打扮不同,不同职业,不同性别,不同阶层的陪审员,脸上的表情也都各异。
其中,本就是小工厂主和小商店主的陪审员,刚刚可能还同情史密斯的妻子和孩子。但是,当麦吉尔说完之后,他们对欠账不还的情感,立即就感同身受。
想到了如果史密斯将工厂卖掉,马上就乘船离开纽黑文,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债主们还去哪要债呢?
因此,他们开始赞同起了被告雇主通知死者债主的行为。
其它的陪审员,对染对于这个问题没有那样敏感。
但是,一个家庭和数个家庭的重量他们还能拎的清。
因此,他们也开始倾向于麦吉尔的话了。
最后排的吉尔伯特,看着台上的轮番发言,打了个哈欠。
他觉得这很无聊。
为什么觉得无聊呢?
因为……不管现在讨论什么,都会被证明毫无用处。
他眺望了一眼第一排的道格,他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能将这个虚伪的小流浪汉拉下水的证据。
“法官大人!”
史密斯妻子的律师发言了。
“我获得了有效证据,证明被告高飞根本不会开枪!这些资料请您查看,也请您传唤证人。不过,在此之前我要说出我的推论。
我认为,开枪的不是前几天该是一名擦鞋匠的高飞,而是高飞的雇主道格-克莱登!
我现在申请,将道格-克莱登纳入被告当中!一同接受审判!
法官大人!
正义不会坑害任何一个无罪之人,也不会让任何一个犯罪之人逃脱法网!
请法官大人将道格-克莱登纳入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