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与三尸道主对视，心头念头纷杂，良久，石天才轻轻点头。

“谢过先生。”三尸道主拱手。

石天抬起手来，示意三尸道主不用这么客气，接着，手指落在桌子上面，轻轻扣动了一下后，才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所以，能在自己之前，想到别人的生死，道主已经很了不起了。”

……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石天从白云中的草庐走出。随后挥手，示意三尸道主不用送了，便牵着九阴的手，踩着空中的清风，一步步往城外走去。

没有多久的工夫，俩人已经站在城北外的土地上，迎面是风吹过杂草，天上的那只金乌半隐在云彩中，形成一半明亮，一般暗沉的光彩。

“主人，不是我说啊，我还是要劝告你一句，这种活了无数年的老妖怪，那一句是真，那一句是假，真的说不好，所以，还是不要轻易相信他们。”

九阴眨巴着银灰色的瞳孔，手指在石天的掌心乱动，一双鞋子被她拎在右手，脚丫踩在黑色的土地上，却不沾染一点赃污。

“你想过的可能性，我都想过，但是，一些事情的抉择上本就没有百分之百，有的时候，不是赌，而是我只能去赌，如果我现在把你吞吃了，就能成为真仙，那么我一定毫不犹豫。”石天嘴角轻勾，一脸似笑非笑。

九阴扬起一张青稚漂亮的面孔，眼睛习惯性的眨巴一下后，却没有再说话。

她知道，无论如何，自己大概改变不了石天的选择，只能陪他一起去冒一场险。既然，事已至此，也没必要说些有的没的，去招惹石天。

二人沉默中，继续往前走去，大概用了半日的功夫，在天边那只金乌忽然明亮一下的光彩中，石天终于沉凝下自己身上的气势，随即，一步踏出，从荒原上不见踪影。

在所有人目力不可见的地方，天上那团炽热的光彩中央，一只生着三足，浑身流光溢彩，通体有千丈长短的巨物在中间一次次挥动翅膀。

只是，这只金乌的脚上竟然有一根锁链，在空中隐现，不知尽头，也不知锁在什么地方，在金乌挥动翅膀时，锁链才晃动一下。

随着石天身影忽然消失，金乌的右眼缓缓张开一条缝，露出一抹与它气息完全相反，幽冷瘆人的目光，一闪即逝，随后，金乌又闭上自己的眼睛，在天空中继续扇动翅膀。

……

几天后，石天终于再一次地站在了墨月城的城门口。

看着面前这座仍旧如同巨兽匍匐，由黑石堆垒起来，阵法构建的城池，石天愣了一会儿，才轻呼一口气，往前走去。

半炷香的时间，石天牵着九阴，走到城门口，二人掩匿下气息，直接在两头修罗视若无睹的状态下走进城池。迎面，车水马龙，繁杂的气息扑面而来，九阴目光四处摇晃，显得有些好奇。

“先找个地方住下，还是先在街上逛逛？”石天伸手揉了揉九阴的头发，难得，语气有些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