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希宁尸化的仪式已经完成,那阴气由内而生,并非外力所能祛除。
更何况现在刚过了子时,正是一天中鬼气最重的时刻,在一股股阴风的侵蚀下,希宁浑身发颤,眼角、鼻孔、嘴边渗出缕缕鲜血。
看她惨白的脸色,正逐渐向死人靠拢。
谢元觥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他已经向希宁输送了一股阳刚浩正的浑厚真元,却毫无作用,反而叫希宁面露痛苦之色。
他的心渐渐沉下去,低头看着小女孩脸庞,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加重力道,结束她的痛苦……
那只曾经硬挡过沈月阳千道剑气的铁铸般的手掌,在抚摸过希宁面颊时,不禁微微颤抖。
多少年了,这一幕竟如此熟悉,同样的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恍恍惚惚中,历史的烟尘悄然飘散,仿佛又回到了昨日。
那颗原以为已经冰封麻木的心脏,再度传来久违的痛苦。
我逃不过轮回。
或许,我就不该离开那个小镇……
谢元觥收回手掌,长叹一口气,伸手去摸酒葫芦。
“怎么样?”叶星魂发问。其实他从谢元觥的脸上已经得到了答案。
谢元觥摇了摇头,刚拿起酒葫芦要喝,忽然睁大眼睛,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怔怔地盯着希宁。
在昏黄的暗晕中,阴浊与阳刚的交界处,希宁的脸庞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柔和流光,无数舞动的缕缕魔气已经归复平静,小女孩睁开双眼,眼波迷离地望向周围。
“这?”
谢元觥又惊又喜,一把抓住了希宁的胳膊,探视一番后发现,那些致命的黑暗鬼气已如石沉大海,在她体内寻不到半点踪迹了。
谢元觥欣喜的同时,心中又大惑不解,连他这样拥有上百年阅历的老家伙都对鬼气无计可施,为何希宁莫名其妙就自己恢复了?难道她本身体质特殊,足以抵御邪术?
“大叔,你弄疼我了。”小女孩清醒过来,细声抱怨。
谢元觥忙放开她手臂,问道:“小宁,伱感觉怎么样?”
“感觉……一般吧。”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一种很暴躁、很想见血、想杀人的感觉?”
希宁用奇怪的眼神望着他:“大叔,你吃错东西了吗?”
“……”
看着希宁脸上浮现一层晶莹如玉的宝光,谢元觥这时才想起希宁的身份——她并非普通的小女孩,而是浮屠教的玉女,未来观音尊者的候选人!
荒漠。
北风凄厉吹拂,卷起沙尘阵阵,灰茫茫的天幕苍茫无尽,不见人烟。
一个孤独的身影,在这里艰难跋涉前行。
他身穿皂袍,脚步略显蹒跚,不时发出几声咳嗽,明显是受了内伤。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一路留下的痕迹很快被旷野之风抹去,但这极北荒漠的平静,终究是因外来的皂袍旅人而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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