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求救,但只说了一字,话便已无法接上。
只见他蜷缩在地,浑身颤抖着,整个人越缩越小,像是被抽干了水分,一会儿就干瘪得只剩下脸盆大小的一团。
望见这一幕的人无不打心底里冒出寒气。
另一人忽然又惊叫:“十三!你!”
那个名唤十三的青年一下跳起来,根本不敢看自己的手,呜呜怪叫着冲到雨因面前:“道长救我!道长救我!”
雨因看着他那张明显已经变形的脸,艰涩地道:“贫道……抱歉,无能为力……”
十三一张扭曲的面孔愈发狰狞,恶狠狠地道:“你不救我,咱们就同归于尽!”
说着,他伸出鸡爪似的手掌,抓向雨因脖子。
雨因后退两步躲开,叹道:“贫道法力微浅,真的没这个本事。”
“你这——”
十三怒叫着,语声一断,身子倏地一直!
他跌倒在地,也如老赵似的,身躯抽搐着蜷缩成一团。
刘大胆胆子再大,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两条腿也在打哆嗦。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雨因,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卞城王。
卞城王摇了摇头,啧啧感叹:“吸不到道士的血,就用这种劣质血食滥竽充数,你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呢!”
忽听噗通一响,刘大胆跪倒在她面前,叫道:“东家救我!”
“东家?”卞城王眼波一凝,“伱就是北丰家的送信人?”
“是我是我!”刘大胆点头如捣蒜,“俺们一行十三人,现在就剩我一个了,东家务必要救我性命啊!”
“原来还剩一个。”卞城王微笑起来,“我还以为来迟了一步,一个都不剩了呢!既然你活着,那就好办了,把信给我吧!”
“信在老李身上,但他被虫子吃了,我没找到他的尸身……”
卞城王听到这里,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不是送信人!送信人都死了,你活着有什么用?”
眼见她眉眼中透出寒意,刘大胆慌忙磕头大叫:“我偷听他说梦话,记得三句口诀!”
口诀两字一出,卞城王正缓缓张开的手掌又一下收紧了,歪着头审视刘大胆,道:“你确定是三句?”
刘大胆道:“不多不少,四十九字,洒家熟记在胸!”
卞城王眯着眼睛瞧了他一会儿,微微笑起来:“原来如此,你好大的胆子!想一个人独吞这口诀!也不撒泡尿照照,这口诀是你这种人能吞下的吗?”
刘大胆低头不敢言语。
卞城王轻轻叹息一声:“你知不知道,你再晚说一步,这三句口诀就要永远烂在你肚里了。抬起头来!”
刘大胆依言抬头。
卞城王道:“你知道你的脸现在是什么颜色么?”
刘大胆露出恐惧之色:“是什么颜色?”
“紫黑色,茄子一样。”
刘大胆打了个哆嗦,忙俯身磕头:“求东家救我性命!”
卞城王又叹道:“你这人自以为聪明,现在叫你说出口诀,你一定是不肯的了。”
刘大胆道:“只要能救我性命,洒家一句也不敢对东家隐瞒。”
“就算你说出来,又有谁知道是真是假呢?”卞城王说着,忽然正容道,“妙罗姐姐,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