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轩宣穿着高跟鞋,比江水眠高出一大截,被旗袍裹得更显纤细,拿着帕子笑起来:“我还真么想着能见到这么一号人,总觉得又是卢焕初说些话来搪塞我们。”
江水眠从面上来说,就是个姨太太,其实不该跟王轩宣这么说话来着。王轩宣却拉着江水眠,跟鲁妈道:“今天晚上要在石园吃饭,卢五爷说要带着她来的,我们几个都想着总算能见着一回人了,心里等不及,这不就来接了么。我还不知道名字呢,听说姓江,家里行几——”
江水眠笑了笑:“行六。”
王轩宣应该机灵得很,竟然没明白她的意思,就笑着叫她:“江六。哎,不对,也该叫卢太太,看着年纪就小得很。鲁妈,你跟卢五爷说一声,人先让我们带走了,一起说说话去。”
鲁妈脸色很为难,她刚想开口,王轩宣笑道:“怎么着,要不你给五爷打个电话。都一家人,我还能把她骗到哪儿去呢。刚刚你就不想让我见人,我要不是说在这儿干等等到夜里,你是不是还不肯把小美人拉下来给我见一见。”
她倒是嘴厉害,这么一说,鲁妈本来想打电话都不好再打,只能把江水眠送上了车。
江水眠换了套白色竖条高腰的简便洋装,轻薄的棉料,没什么太多装饰,更加显小。带着帽子,拎着小包上了贼船。
王轩宣一路上倒是特别会聊天,也不多问她的事儿,而是都聊别人的事儿。比如最近天津城里的笑谈,比如最近唱戏的红人,比如什么衣服的新款式。
王轩宣说到一半,捂着嘴笑道:“卢五爷跟我们说了多少次,你年纪小,又有点怕生,不要紧,这会子大家在石园聚,又有家里人,又都是熟人朋友。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就是了。”
江水眠搞不清楚她们底细,就只是笑。
王轩宣叫大王熙凤是有原因的。她成婚三天之后,她丈夫徐士山就直接搬出了家,跟在结婚之前就好上的一个女学生,搬进学校附近的公寓住。王轩宣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她便给徐士山写信,她文笔好得很,写的也是情真意切,大概就是说最起码要给彼此一个了解对方的机会。
徐士山就干巴巴回了两行字。
大意就是:没有缘分,快放弃吧。
王轩宣便去大学堵人。
堵了三天才堵到徐士山,徐士山说出来的话,比信上还干巴,简直是不想多看她一眼。嘴里说什么想要找个接受新思想、有文化的女学生,可王轩宣在上海出生,读的是英国教会办的新式女中,会说英文德文,说文化水平、先进思想,不知比徐士山早好上的那个在末流学校读书的女学生强多少了。
徐士山不回头,她做出过挽回却是这个结果。
王轩宣有意要给徐家脸色看,打算绝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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