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马车上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外面的冷意几乎都渗进马车里,那婆子才从旧宅中出来,临走还回头望了一眼,抹了一把脸,似乎在平整自己的紧张,然后就匆匆离开了。公孙慕用手捏着帘子一角,仍旧细细盯着那角门。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一个身材瘦削,面貌清隽的白面小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将手中掂着的一个袋子揣进怀里,又回身小心的把门关好,满脸喜色左右望了望,朝相反的方向离去了。
“他手里拿的……应该是银子。”
“难道是王福家的要收买他?这婆子怎么敢勾连外人算计府上的小姐?”
公孙慕听见两个丫头的对话,冷笑一声,说道:“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知这婆子背后又得了多少好处?”
“真是巧了,偏偏这一幕叫咱们看见。”蕊朱皱眉叹了一声,说道:“不如,咱们将此事告知夫人?”
公孙慕摇摇头,说:“不行,咱们没有证据,此时说出来,母亲未必会相信。而且我也想看看,她到底要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我。”
蕊珠见她怒气盈眉暗叹一声,用帕子拈了一颗糖葫芦送到她手上,问道:“那咱们之前要去买的东西,还买不买?”
按照靖国的习俗,新嫁娘要亲自挑选绣线,并为自己和夫君绣一对枕头,寓意白头到老,并肩扶持。虽然她并不打算真的嫁给北山衡,但面子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免得被人看出端倪。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公孙慕笑了笑,说:“自然要买,咱们现在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等公孙慕的马车离开巷子口,一道身影也跟着一闪而过。
随即消息便由月息传到了公孙岚的耳中。“小姐,您为什么要让暗卫去保护公孙慕?之前若不是她挑拨六小姐,您也不会被冤枉那一场。”
公孙岚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府内最好不要出什么大事。内乱的后果,往往比外面的危险危害更大。而且,相比公孙荼,公孙慕的本性其实不坏,只是为人太过好胜。如果这对姐妹真要斗个输赢,我倒是希望公孙慕能得一个好结果。”
暮春在一旁说道:“小姐说的是,公孙慕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要揭露公孙荼的真面目而已,公孙荼太过自私自利,竟是想要毁了自己的亲妹妹。”
“是啊,她为什么这么想不开?”月息不解道:“日后她的病若好了,以她公孙嫡出小姐的身份,多少少年郎任他挑选,何必非要嫁给肃王世子?”
公孙岚摇摇头:“谁知道呢,这个年纪的女子,为了心上人,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暮春咂咂嘴,奇怪道:“这倒奇了,一个万事只想着自己的人,竟会这么死心塌地的,就为了一个并不如何出众的男子做到这般地步?”
从北山衡的为人处事便能看得出,此人空有肃王世子的身份,几乎是有勇无谋,一身皮囊虽然不错,在靖国却也算不上顶好。这样的男子在京都一众年少有为的世家子弟之中,的确算不上有多么出众。
公孙岚听了暮春的话,想到之前与老夫人说起肃王府为什么一定要与公孙家结亲的事情,若有所思的挑起眉,道:“的确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