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慰的六皇子一句,对北山啸则说道:“父亲放心,儿臣此去并非是带兵打仗,再者,沭北一事也并没到火烧眉毛的地步,儿臣在路上慢行,也无时不刻是在行驶钦差的职责。”
北山啸则听这话心中一动,的确如他所说,钦差这个名头一出,任是谁都要小心几分,因为钦差的眼睛无处不在,他虽没能秉承先皇对钦差的重用,却不耽搁他对“钦差”的了解。何况是长子替他去做这件事,更为妥善。
他沉默半晌,久到众人以为他会另择人选,才开口道:“既是如此,你便为父亲走这一趟吧。”
北山廖依旧是来时的那副神色,微微低头道:“是,儿臣定然不负嘱托。”
……
夜色厚重,星子若隐若现。
六皇子匆匆进了重华宫,嘉妃正在品茗听琴,纸鸢见他来了,便停下手中的琴退了下去。
嘉妃看着神色匆匆的儿子不露声色,放下茶盏用帕子试了试嘴角,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了?”
北山意一脸晦气,说道:“儿子今日去御书房请缨出征沭北,眼见父君就要答应。不知道大哥抽什么风,突然进宫给父君出了个钦差的主意!”
嘉妃见他一脸不忿,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我之前与你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我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就算大皇子不来,你父君也不会将沭北之事交给你。”
显然,方才御书房发生的一切都已经点滴不露的传到了她这里。
“母妃就知道数落儿臣,让儿臣万事莫管,可如今太子死了,四哥又不受父君待见,难道不是难得的机会吗?儿臣到父君跟前表现一番又能如何?母妃为何就料定父君不会答应?”
“哼,你父君的心思,谁能左右,他若觉得你可行,你即便不去求,这差事依旧会落到你头上。而你这么一开口,恰恰将那一点点希望给掐灭了。”嘉妃伴在北山啸则身边多年,深知对方的多疑早就刻在骨子里,受不得人半分左右。
“母妃,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您要将儿子变成废物不成!”
嘉妃猛地将手中茶盏摔到六皇子身上,毫无心疼之意。茶水溅了北山意满脸满身,将他口中的话打断。嘉妃恨铁不成钢道:“我与你说了千百回,你却仍然没有一丝觉悟!这么多年若不我耳提面命,你与老四的处境也差不了多少!”
这话说的北山意面红耳赤,但嘉妃却丝毫不留情面,又说:“太子的死,虽有崔家迎头顶上,但事情未有定论之前,一切都不可低估。你在这种时候上蹿下跳,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但凡引起你父君丁点戒心,往后你还能做什么?”
“可是母妃,咱们还要再等到什么时候?”在他看来,母亲已经老了,尤其是在生下妹妹温华公主之后,眼角的细纹再厚的妆容也无法掩盖。他生怕母妃与父君多年的情义在诸多年轻美艳的宫妃面前消磨殆尽,到时候没了君恩,他们母子又毫无建树,还能被父君记挂着吗?
他膝行到嘉妃身边,说道:“母妃,这样好的时机,难道母妃就眼睁睁的看着它错过?您到底是不是真的为儿子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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