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麾下缺乏实战经验,面对训练有素的官兵,一旦被对方步步紧逼,那种强大的压迫感绝对会让士卒心生畏惧,导致阵型崩溃,甚至引发连锁反应的溃败。
因此,保持一定的距离,采用波浪式的攻击方式,逐步削弱官军的气势。
然而,当他注意到官兵阵前的火炮时,李自成的眼神中掠过一抹忧虑。
在与青牙军的多次交锋中,最让他头疼的就是这些的火炮。
这几次大战下来,他的部队都在青牙军的炮火下遭受了重大损失,这种恐惧感如同谈起老虎一般令人胆寒。
在对方的炮火威胁下,己方能否稳住阵脚,确实是个未知数。
遗憾的是,自己的火炮射程不如青牙军。
而且在之前的攻城战中已经损耗殆尽,现在缺乏有效的反击手段。
在他的忧虑中。
明军的战阵犹如坚固的墙壁,一步步逼近,从两里到一里半。
最终双方的大阵,接近到了只有一里的距离。
特别是青牙军的夜不收,他们甚至逼近到流贼阵地百丈之内,不停地奔驰和呼喊。
在流贼的眼中,这些夜不收骑着多匹马,时而远离,时而逼近。
突然出现又迅速撤退,不时发出尖锐的哨声,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许多人的马鞍上挂着角弓,表明他们甚至能在马上射击。
这样的强悍程度超过了己方的老练营队,而且看这些夜不收数量多达数百人,这让李自成和其将领们的表情都变得异常严肃。
按照李自成的命令。
流贼的阵型,正面迎战明军的方向,密集排列着刀盾手、弓箭手、火铳手等兵种。
他们已经集结在大阵的前沿,剩余的一些小型火炮也被推到了前线。
原本在攻占河南府各地后,李自成缴获了大量火炮。
但在前些日子的洛阳的攻防战中。
几十门大型弗朗机炮被夺走,数百门小型火炮被破坏,现在手中的火炮已所剩无几。
也许是察觉到流贼的应对措施。
明军在一里多一点的距离外停止了前进,不再逼近。
然而,流贼这边看到对方战阵前的炮手开始忙碌起来,显然是在准备炮击。
顿时,无论将领还是士卒,脸色都变得难看惨白,尤其是最前线的饥兵,心中更是慌乱不已。
“又是这一招,可恶!”
刘良翻脸色铁青,对青牙军的火炮深感厌恶,却又无可奈何。
其他将领也是紧皱眉头,思考该如何该对付。
唯有李自成依旧脸色不变,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的想法。
……
转向温越这边的角度。
通过千里镜可以看到,流贼的阵型仍然是典型的五重布局。
十几万大军,外围是饥民,其次是步卒,然后是马军,再次是骁勇的老营,最里面的,是老营的家眷。
最外围的饥兵人数是最多的。
大多数是被迫参战的流民和老弱病残,他们的编制并不十分清晰。
阵型的大小和人数多少,也取决于各首领对饥兵收拢的如何。
尽管如此,饥兵的总数庞大,使得整个流贼的大阵显得气势磅礴。
且排布极其广阔,形成了一个内弯形阵型,隐约对这边形成了包围态势。
温越看得出李自成的战略意图。
如果自己这边猛攻正面,形成胶着的战局。
而流贼他们,就可以从侧翼发动攻击,以此夹击自己。
温越冷笑一声,放下千里镜,审视着自己的战阵。
护卫把队、中军指挥部以及陈伏涌的家丁营组成了中军。
高严的骑兵千总队,以及张大春的马步兵千总队安在两翼。
吴春章、沈其士等步军千总队,以及陈伏涌总兵营的其余人马,都放在前军位置。
夜不收千总队则在战场上游荡。
而王钩的炮军千总队,则已经将十门红衣大炮,以及三十多门大型弗朗机炮,在最前线摆好。
万事皆备,只欠东风!
温越缓缓吐了口气,道:“传令,令王钩开始火炮轰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