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最肥的猪就是勋贵皇亲,还有宫内的大小太监,全都抄家了干净,也不会有人替他们喊冤叫屈。那银子田亩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敢胆不给,哼,夹棍烙铁伺候,看谁能顶得住?”
秦朗说话的时候把眼睛直瞄着周奎和田弘遇,盯得俩人脸都青了。
船舱内一片寂静,不管是崇祯帝,还是王承恩、范景文、刘文炳等,亦或是边上的太监宫娥,一个个全根木头人一样膛目结舌。
“这么一套流程走下来,千把万两银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对了,还有京畿的富绅大户,那也是一群养肥了的猪,千把万的银子都往少了说了。”传说中老李可是敲到了七千万两银子的。
崇祯头有些晕。这事儿还能这么玩?对于他一个出身皇室又深受儒学影响了三十多年的人言,那是绝对与三观背道而驰的邪恶行径。
这是明抢啊。
“火烧到眉毛了,不做就亡,你做是不做?”
“但这又是饮鸩止渴。李自成若真如此行事,必大失人心。北地各省有多少官员要反正不说,那吴三桂先就要反悔。”
“可他一反悔又能怎么样呢?还来做大明的忠臣吗?笑话!”
就是满清不出兵打山海关,只李自成大军来袭,生死关头吴三桂又能如何?满清只管拿捏起来架子,有的是法子逼吴三桂就范。
这道理在场的人谁都懂。
“最多就是加层遮羞布,说什么联清灭虏,接师助剿的屁话。反正吴三桂他好不了。”
李邦华、范景文和王家彦全都用惊疑的目光打量着秦朗。
这个皇帝的新女婿真不简单啊。可不能全用武将的目光打量人,这位未来远大着呢。
崇祯帝把手摇了摇,这是赶人走的意思。他头疼,他头晕,他心里乱糟糟的。必须自己先理出个头绪来,这叫诸人来商议。
“不可怠慢了吴家父子。”
“奴婢遵旨。”
旁边的内侍忙应声道。
秦朗等人就各自回自己的船舱了。
接着大家就又划起了各自的小范围圈。比如范景文、李邦华和王家彦三人,比如沈廷扬和冯元飏,比如刘文炳和巩永固,比如周奎和田弘遇。
而秦朗与吴家父子是绝对的孤立。
而这一孤立就直到了登州。
那个时候船队的前头后尾就都已经知道秦朗的那番话了。
还别说,不少人觉得大有道理。
虽然有一些人说了李自成未必就会自毁根脚,干出那等自毁人心的蠢事,可李自成百万人马,无数官员,这钱粮耗费又要从哪里来,却是一个结不开的死结。
以至于到登州的时候,大多数的朝臣竟都默认了李自成‘拷官追饷’的这一选择。
农民军也就这一年多来改变了一些态度,之前时候不都是这么干的么。所到地方,先就拿官员富户下手。
在京城里拷官追饷,那是他们旧态复发。
而吴三桂?他也被很多人给‘认定’了。
毕竟吴三桂是不是周遇吉那样的朝廷忠义之臣,实际上大家都心中有谱。吴三桂绝成不了周遇吉第二的。
只不过不少人一时间还接受不了鞑清入关成就金国第二的事实。
照秦朗的说法,李自成军绝不是关宁军 鞑清的对手,又因为有自身根基不稳的缘故,李自成他这一败很可能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就跟大同宣府居庸关十几万大军接连投降一样,李自成极可能也要遭遇连败连挫,那十有**在北直隶与河东也难立住脚。
比较他在这些地方的根基太浅薄了。
甚至能不能保住中原和关中都难说。
只不过这话几乎被所有的朝臣勋贵认为是危言耸听。
更多人坚信鞑清入关成不了金国第二,反倒会是大明的一大助力。李自成没这么不经打!
他们的出现必会大大牵制去李自成的精力和兵力,大明反而能趁机喘一口气。
只要左良玉能守住荆州武昌长江一线,那大明至少还能保有半壁江山,等到李自成与鞑清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的时候,大明未尝不可得渔翁之利呢。
对比秦朗的意见,这才是崇祯君臣更愿意来相信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