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关注点还在于鞑清,后者一样久久被粮饷财政问题所困扰。
并且压力之大远远比现在的秦朗和金陵更重。
秦朗财政压力大,但他能负担的起来,金陵也是如此。鞑清却不一样了。
进关之后的他们,招降纳叛,短短时间所控兵力就从开始时的十几万人暴增到现在的数十万。
哪怕历经了长江之战和齐鲁之战的惨败,左军几乎全军覆没,齐鲁兵马亦惨重损失,但清军现在收拢收拢各地兵马,还是有三四十万之巨。
几十万大军人吃马嚼的,没个千把万两银子如何包裹的住?这还不算其他的呢。
哪怕其中能用粮食顶替一部分,可鞑清的问题是,他们粮食也困难啊。
而且就残破的北地言,鞑子从哪儿能收到那么多的税啊。
一些个欠饷的绿旗兵为祸地方,就也不稀奇了。
跟当初的明军一个模样,你上头不给我发粮饷,还不准我自力更生啊?
但这都是一笔笔罪孽啊,最终还是要算到鞑子的头上。
所以,别看鞑清现在还占据着那么广阔的地盘,但是没用。
要钱没钱,要粮没粮,看似风光依旧的鞑清实则已经很危险了。这接下的一战啊,真就直接关系到他们的生死了。
多尔衮把留在关外老家的兵马都拉到津门了,同时调过来的还有三千朝鲜火枪手。
那李倧面对鞑清的特使时是叫苦连天,之前义州的一战,就让他肉痛不已了,李倧如何还愿意继续去蹚浑水?
但是古尔马浑理会这个吗?李倧越痛苦他才越高兴呢。而事情的最终结果,也是李倧的屈服。面对多尔衮的威胁,他到底还是不敢违背。
这古尔马浑就是郑命寿。
郑命寿本为朝鲜平安道殷山人,原是一个贱隶。早年投奔后金,任巴克什(学者)。皇太极继位之后,继续受到重用。丙子胡乱时参与对朝鲜王朝的谈判事务中。深受到皇太极、英俄尔岱的信赖。
在清军入关之前就驻留朝鲜多年,居中联络、穿梭传语,甚至对朝鲜昭显世子也严词厉色,令朝鲜人恨之入骨。
郑命寿认为吏曹参判李植(侍郎)“党护金判书(金尚宪)诸人”,李植遂从备边司除名。
刑曹判书(尚书)元斗杓去职也是因“郑命寿请罢之故”,只因为元斗杓是朝鲜抗清将领林庆业在备边司时的堂上官。
及至顺治二年二月,鞑清因南方漕运未通,发生粮食危机。清廷即派郑命寿等人为敕使,到朝鲜交涉运米20万石、急驰燕京事宜。谈判由郑命寿主持,几经交涉后,方同意朝鲜以十万石给之。
朝鲜的户曹还上书李倧请银三千两致谢于郑命寿处,李倧不但同意还另外加了两千两以准五千两之数。郑命寿的重要性显然可见。
还有个牛逼事就是,同年十一月,听闻郑命寿再次将至,朝鲜的户曹判书,也就好比中原的户部尚书闵圣徽立刻请求递职。只因为他之前任远接使时曾杖杀一名依附郑氏横行的朝鲜小吏。
从丙子之役到现在,十多年的时间里,你都可以把郑命寿视为朝鲜的“太上皇”了。
这人就是敌视自己出身的朝鲜,只因为他出身贱隶。而朝鲜的贱隶,那真活的跟狗一样没有尊严。而且最让人绝望的是,朝鲜的制度是一贱永贱,叫你根本就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
这种环境下生长起来的郑命寿,你说他能对朝鲜的君臣有好感吗?
压着朝鲜给出三千火枪手,这还只是其一,其二就是朝鲜的粮食,依旧是十万石,一粒儿米也不能少。
为了迎击不久后的那一战,多尔衮抽空了关外老家的看守人马,抽调来了朝鲜的三千火枪兵,而这还仅仅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