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阵两边,大量的军马在不断奔走,载着北魏步卒不断超越车阵,拦在车阵与薛安都部营寨中间的北魏步军阵列越积越厚。
刘骏虽然待在大阵中心,看不到四周情况,但随着箭雨不断密集,心里也是焦急不已。只是面上,刘骏还是那一脸木然的表情。
“急,并没有用,反而作为一军主心骨,此刻必须要端起气势,能让更多士卒寄托以希望!”
车阵之中,刘骏无数次在心中这样宽慰自己,然后就是静静的等待命运的安排。
待车阵缓慢的走入五里的范围内时,拓跋仁已经赶了过来。
“哼!待在营内,尚可再苟活一两日,如今竟敢倾巢而出,愚不可及!”
车阵前头,整备好的北魏步军已经与车阵前军接敌。比之守营时,更为残酷的肉搏战骤然打响,位于车阵中央的刘骏都能听到前方大起的喊杀声。
“呼!休达公,看你了!”
感知着四周渐渐停下移动脚步的车阵,刘骏知道,自己所能做的极限已经到了。
薛安都营中,之前刘骏重新整编起来的一千五百骑兵,除了程天祚部一百具装甲骑未动外,其余人已经全部披上了重甲。
程天祚部也只是暂时不动,等会还有更艰巨的任务需要程天祚完成。
营内空地,薛安都跨马走在大军前头,在寨门开启之前,薛安都只说了一句话:
“一心同功,死不旋踵!”
“一心同功,死不旋踵!”
薛安都身后,一千五百骑兵整齐的怒喝。
其中一千余骑兵是跟着刘骏突袭汝阳,一起扛过枪的交情。后来补充进来新卒,刘骏对待他们也不差,家里是给钱、给田,家里弟弟有读书的,刘骏甚至还能安排门路当个小官。这一千五百骑兵在刘骏的倾力投入下,已经堪称刘骏的死士。
刘骏在,家里的一切都能得到保障,刘骏不在。现在得到的,也不过是空中浮云。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士卒会跟着将主造反的原因。
情感的羁绊只能维系一时,只有利益才是真正的永恒。
寨门大开后,与刘骏利益深度绑定,情感也不差的骑兵们,合上面甲,朝营外看守的北魏骑兵冲了过去。
没错,随着刘骏部车队的动向,是个人都知道刘骏所部大军的目的地。拓跋仁自然会安排骑兵看守薛安都部。只是拓跋仁没料到的是,一千四百舍生忘死的骑兵,冲锋起来的气势实在是太过骇人。
作为锋矢箭头的薛安都与前来阻拦的数千北魏骑兵正面对冲,薛安都遇敌之后,猛气咆勃,所向无前,当其锋者无不应刃而倒。北魏骑军中,一名甲胄明显厚重的骑将,见此情形调动马头向薛安都径直冲来。长长的马槊直抵薛安都心窝。
薛安都也发现那名装扮与众不同的北魏将军,当两骑相遇时,薛安都跃马大呼,拨开了该将的马槊直往刺之,该将随即倒毙。
一时间,失去主将的北魏骑军,被薛安都这一波冲刺彻底击溃。
一举杀穿了北魏骑兵大阵后,薛安都并身旁几名亲卫,从挂在身上的布袋中抽出一根“信号弹”用内置的打火石点燃。
“嗖!嘣!”
几声烟花在众人头顶炸响,即使是这样,薛安都还是不放心,命所部分出五名骑兵杀回去报信。而薛安都则是向溃逃的北魏骑兵追了过去,不给对方重整阵型的时间。
“什么!我部骑军被宋军骑兵冲垮!?尔敢谎报军情!?”
“大王!小的怎敢谎报军情?将军仆兰昙达为宋将阵斩!我部骑军由是大溃!”
说到此处,前来传信的胡骑,双目流下泪来。作为仆兰昙达的亲卫,以北魏军法,传讯兵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