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雷文只是单纯地对林三酒的经济状况感到吃惊?
不,不对……她漏了点什么,她能感觉到,有一个环节似乎不太对劲,被漏掉了……
正在潘翠拼命打捞脑海里的念头、想要弄清楚为什么有这种感觉时,林三酒快步走了过来,给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便笺本。
“我一直在思考这个画像副本,”那句话不长,却叫潘翠心中一震。“我觉得我已经接近答桉了。”
真的吗?这固然是一件好事……可是潘翠一向不习惯让别人发掘真相,让别人作为解决情况的主导力量。
能不能从一个状况里占上风,取决于对情况的把握;潘翠尽管不需要“占林三酒的上风”,但她还是宁愿让自己把握先机、掌控局势……
她得抢先林三酒一步,弄明白画像的目的。
林三酒知道的事,她也都知道;她还知道一个林三酒不知道的情报。
如果对方能找出答桉,潘翠相信自己也没问题。
所以,刚才漏掉的一个关键,到底是……
就在潘翠沉思的时候,从四周一片断断续续的交谈、餐具碰撞的杂音里,响起了一声低低的吸气——潘翠神思仍旧沉浸在思考里,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有半秒的时间里,她没有反应过来皮娜和加嘉田为什么一直瞪视着山洞洞壁。
当她也反应过来的时候,潘翠一把按住了自己的嘴巴,避免发出任何声音来。
林三酒站在她身边,陷入了奇异地寂静里。
……雷文画像里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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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翠让自己的目光顺着油画画像,一路往后转,很快就又一次找到了雷文。
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高壮男人,此时正站在油画中的林三酒背后。
油画上,兀自惘然无知的林三酒仍然在微笑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在她身后大概四五步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个雷文——雷文的姿态、表情,甚至双手交握放在身前的样子,都与他自己的油画一模一样。
“潘翠,”有人小声叫道,“潘翠?”
潘翠一个激灵,顺着声音转过了头,意识到叫她的人是尼卡画像。
她现在哪有闲心与画像聊天,又不能不应,“啊?”了一声,目光又转回了林三酒的画像上——仅仅是这么一两秒的工夫,雷文就从林三酒身后消失了;她死死盯住了那一张黑漆漆的油画,果然看见雷文慢慢从画框一边里露出了头、肩膀、身体……终于又重新站在了自己的油画中央。
林三酒几人,都正一动不动地站着,彷佛都在消化刚才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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