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棒棒糖跑起来的时候,她刮起的风声与旁人不大一样,裙子哪怕不起作用了,也还是呼呼地旋转着,像是一把不断盘旋的镰刀。
随着她顿住的脚步,红白条伞裙悠悠地慢了下来。她与另外三个同伴对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那个女人呢?”
好像仅仅是一眨眼的工夫,前方的人影蓦然从荒原消失了。
黎明从天际渐渐泛起浅白,即将冲淡黑夜与浸润其的那一片薄月,染一层白茫茫的天空。此刻的空气是一片昏蒙蒙的灰蓝色,湿湿凉凉地被人吸入了鼻腔平原,野草、石块的轮廓都隐隐清晰了一些,却独独不见了林三酒的身影。
“她大概是使用了某种物品,”隧道低声吩咐道。他是几个人之,遇事最冷静、头脑也最清醒的那一个,另外三人好像都已经习惯于听从他的指挥了。“都小心些,我们的特殊物品还没有恢复火臂。”
体格高大精壮的男人转过目光。
“带了感知仪么?”
火臂一言不发地低下头,从腰间行囊里掏出一把铁筷子似的东西来他抽出其一根,将它插入了脚下土地。在按下一个开关后,“铁筷子”顶端的一个小显示灯立即亮起了盈盈的黄光。
四双眼睛盯了它几秒,棒棒糖吐了口气:“没有。”
“我想也是。”隧道推了推眼镜,一指前方:“我们走,去最后见到她的地方。”
火臂将感知仪一一分发出去,几人顺着刚才林三酒逃跑的方向前后四散开来,走一段路,插一根“铁筷子”。
黎明时蛋青色的天幕之下,几长串鹅黄色光点在荒原的雾气纷纷亮起四个人一步步走在朦胧光雾,仿佛涉水前行一样缓慢谨慎。
“十五,”独角一边说,一边将一根感知仪深深插入土。
从他们刚才停步之处起,他种下的感知仪已经一个接一个地照亮了几百米的距离。独角手只剩下最后一根“铁筷子”了,他驻足朝前方望了一眼,一张抹得像墙面一样白的脸,没有一丝表情或肌肉运动。
清晨薄雾笼罩下的荒原,足有小腿长的野草随着微风轻轻摇摆,偶尔落下一滴露珠。目光所及之处,仍然像刚才一样不见一个人影。
独角转头四下看了看另外三个同伴都分散得远远的,每一个人身后都像他一样,跟着一列盈盈的鹅黄色光点。
他掂了掂手里的“铁筷子”,看了远处的火臂一眼其余几人行进得都他快,呈放射形覆盖了几个方向,此时只有他还落在数十米外的后方。独角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声招呼火臂,只继续往前走去。走了几十步,他再度弯下腰,向土地里扎进了最后一根感知仪。
“十六。”他低声说话音刚刚一落,独角猛地抬起了头一双在白粉之显得红通通的眼睛,飞快地在平原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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