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父亲的遗物中,是不是有把茶壶?”陈锋继续问。
白水元直接看向白珂,这丫头怎么什么都跟人家讲?
“那我能看一看吗?”陈锋问。
白水元微微皱眉,不是不能,只是,有这个必要吗?对于一个心理咨询师而言,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见白水元不说话,陈锋看了眼白珂。
“爸,我也想去看看爷爷的遗物了。”白珂觉得自己好难。
……
白水元父亲的遗物全部锁在楼梯下的小储藏室里,不大的柜子上,放满了各种优秀教师奖状、和学生的合影,老式的钢笔、胸章。
但最多的还是照片和证件
老夫妻几十年来的走过的路。
几十年前的结婚证,黑白的婚纱照,孩子满月周年照片,独生子女光荣证,一起旅游的照片……
白珂拿着爷爷的照片,看的有点出神,白水元也很久没有看过这些东西了,把一支小金鱼钢笔拿在手里,露出一个大公司老总很少有的温暖笑容。
记错了,这不是爸爸的遗物,这是自己上初中那年,爸送给自己的。
刚才还觉得看这些东西没意义,可是此时白水元的想法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很多很温暖的记忆,又涌上心头。
爸爸去世了,但那些年的陪伴和关怀,却并没有随着离开,而是已经深深的放在了心底最深处,只是有时会像这些老物件一样,蒙上了一层记忆的灰尘。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陈锋,眼中露出欣赏之色,这可能就是心理咨询师真正的能力所在吧,会让人找到内心深处的温暖和安宁。
陈锋的目光,却是落在一只紫砂茶壶上。
做工很普通,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
只是……他一进门,就听到耳边有人说话。
“请带我走吧。”
顺着声音,就看见了这把茶壶。
他伸出手把茶壶拿起来。
“就是我,就是我,带我走吧。”
那声音再次响起。
然后,紫砂壶冲他点了点头。
陈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但是他的确看到,紫砂壶长长的壶嘴,弯曲了一下,像是在点头。
然后又飞快的恢复了原状。
“白总,这个茶壶,我能带走吗?”陈锋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啊?”
刚沉浸入温暖回忆的白水元完全没反应过来。
陈锋这个弯转的有点快。
茶壶即不是名家之手,也不到百年,不是古董,并不值钱,
对于白家,是有一定纪念意义的,对于外人,没什么价值。
陈锋今天帮了他家这么大的忙,虽说是白珂的朋友,可是他也准备了一个红包,价值比茶壶只高不低。
要这个茶壶干嘛?
这个问题,陈锋也不好回答。
于是,看向白珂。
白珂开始揉头,觉得还是和精神病人打交道轻松一些,无奈的说:“爸你不要问这么多了,陈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水元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女儿一会,自以为看穿了真相,呵呵一笑:“那行吧,对了,小陈老师要是没什么其他事,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不客气了白总,我还要回饭店里看店。”
“饭店?”白水元一愣,看什么店,不是心理咨询老师吗?
“爸我送他走!”白珂实在编不下去了,拉着陈锋就走。
……
回去的一路上,白珂心事重重,明显有一肚子话要问。
陈锋也心事重重,也有一肚子话要问。
不过想问的是茶壶。
至于白珂的问题,还是先搞清楚茶壶的真相再谈其他,让一个普通女孩卷入特殊存在的世界,对双方都未必是好事。
回到食心斋,先劝走了白珂,然后从里面反锁上了门,把茶壶放在桌上。
还没等陈锋开口问,茶壶先冒出一阵青烟。
在壶嘴的两边浮现出一张人脸,壶嘴就是长长的鼻子,啵啵啵啵几声轻响,茶壶又长出了两条短短的小腿和两条细长的手臂。
“哎呀,憋死我了!”
它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蹦蹦跳跳的来到水池边,小短腿用力一跳,抱住了水龙头开关,然后靠着自身的重力,那么一扭……
哗啦啦,水开了。
茶壶落在水池里,好像在冲澡一样,让自来水冲走身上的灰尘。
陈锋讶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确定的问:“你是……精?茶壶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