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得继续拉拢鲍敦。
鲍敦不是吴国人,但他掌握着城池与粮草,这两样正是吴军急需之物,而且在诸多头目之中,数他最得部下人心,能够一呼百应,其他人只在有利可图时,才能令部下服从命令。
鲍敦一直在默默观察,徐础对他也不隐瞒,每次进城都将进展如实告知。
是夜二更,徐础再次进城,声称明日共商大计,鲍敦道:“徐公子既然有意称王,何不趁此机会举旗建号?”
徐础等的就是这句话,“实不相瞒,我有此意,可吴军内派别林立,各有私心,我一时间难以服众。”
鲍敦笑道:“徐公子多虑,向来只有先称王,假借名号以服众的事情,哪有先服众再称王的道理?众人皆是一方豪杰,谁能服谁?若要服众,非得经历连番血战不可。称王宜速不宜迟。”
“天下大势未定,缓称王似乎更有道理。”
“王号可以缓,王权不能缓,吴军诸将明日推选大都督,必是徐公子才行,若为他人,我不愿从,汝南城也不从。”
徐础再不推让,“得鲍公此言,如得天授,我便狂妄一次,明日必得大都督之位。”
鲍敦点头,“但请徐公子吩咐,汝南城兵民甘效微力。”
“明日请鲍公率数十壮士,为我助威,可否?”
“吴军诸将若有异言,鲍某血溅当场!”
鲍敦一怒,颇有震慑之力,全不像是和蔼的商人或是居家的财主。
徐础拱手致谢,“我原有七成把握夺取大都督之位,得鲍公相助,便有十成胜算。我再去城外安抚诸将,务令万无一失。”
徐础带领唐为天等随从出城,直奔荆州军营地,这些人都是徐础带来的,夹在两军中间,唯一信任的人就是徐公子,至于徐公子是吴人,还是吴越王或者朝廷的使者,已不重要。
荆州群豪二十几人,聚在一起歃血为盟,共推徐础为荆州大总管,发誓明天全力支持他当吴国兵马大都督。
徐础在手上割了一刀,流了不少血,包扎之后立刻去见七族头目。
严格来说,鲍敦与荆州群豪都没资格干涉吴国事务,但是徐础极需他们的支持,才能与吴军诸将争权。
夜风凛冽,寒意穿透层层衣物,徐础却一点也不觉得冷,热血周流,向他证明,自立确实比劝人有趣多了。
没人天生是谋士,也没人天生是帝王。
七族头目没睡,正在商议明天如何应对小姓头目,却迟迟没有取得共识,争吵不休。
一见到徐础进来,王颠立刻迎上去,示意他出帐说话。
营地里没那么多规矩,卫兵早就找地方睡觉去了,外面没人,王颠道:“徐公子可有意争夺大都督之位?”
“正有此意。”徐础不打算再假客气。
王颠点头,“我猜也是如此,所以我与孟将军全力推荐你,可是其他人有些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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