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又是吴人作乱,三年不惹是非他们就浑身不舒服,我真纳闷,朝廷干嘛不将吴人全杀光呢?”
“也可能是关中的反贼,听说那边出了一个什么弥勒天王,法力无边,没准是他派来的刺客……”
“法力无边——你咋不去投奔呢?”
“法力再高也是妖人一个,哪是真龙天子的对手?大将军一出马,三月荡灭,你信不信?”
……
段思永回来,诧异地问:“楼公子不舒服吗?脸色不太好。”
“你听到消息了?”
“嗯,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好在皇帝没事,刺客和同伙肯定跑不了。真不明白,好不容易才有这太平盛世,怎么就有人盼着天下大乱呢?我爹和我爷爷都说过,早年诸国并立的时候,那日子真是苦,过今天没明天,饿得急了,真有吃人的事情发生……”
楼础急于回京弄清状况,催促段思永上路,两人没有马,楼础骑驴,段思永步行,想加快也做不到。
天黑之前,两人住进另一处驿站,来往的公差更多,他们只得与另外两人共住一间房,连床都没有,矮炕上铺层干草,正好能挤下四个人。
其他三人鼾声如雷,一个赛一个响,楼础却睡不着,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有些困意,被外面的叫嚷声惊醒。
“所有人留在屋内,不准出来,不准点灯,违令者军法处置!”
外面的人连喊几遍,将驿站内所有人惊醒。
“怎么回事?”段思永迷迷糊糊地问。
“大概是官兵抓人。”楼础道。
“我知道怎么回事,洛州大搜,进京的暂且放过,出京的一律严查,来历不明者抓捕,押解回京。”炕上的一名公差道。
“可不是,我已经被查过两次了,这是第三次,连觉都睡不好。”另一名公差哈欠连天地说。
四个人都坐起来,穿上衣服,等候官兵来查。
数人推门而入,一人提灯笼,一人检查相貌与公函,另有两人守在门口,都带着刀,看上去十分严肃。
炕上那两名公差有过经验,将信袋里的物品倒出来,排列整齐,以供检查。
“我俩去下面催缴秋粮,肯定没有问题……”
“闭嘴。”军官冷冷地斥道,挨样查看,然后扔回原处。
楼础与段思永面前只有一份公函,军民仔细端详两人的容貌,对楼础看得更久一些,拿起公函扫了一眼,“御史台观风使……是你吗?”
楼础点头,“是我。”
军官又多看他两眼,“出京还是回京?”
“回京。”
听到这个回答,军官神情稍缓,“回京没事,出京就得细查。观风使是什么官儿?”
“探访民情、观察民风,是为观风使,没有品级,不是官吏。”
“哦。”军官似懂非懂,放下公函,转身走出两步,突然又转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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